第四章 修公路逼宮鎮領導 地頭蛇的威力 (第2/3頁)

郭光輝走後,楊秉章拉著高長江,急得青筋直冒,道:“郭場長老婆確實要動手術,高鄉長,你若走了,就真的不給面子了。”楊秉章是青林林場的老職工,大家關系挺好。看在楊秉章的面子上,高長江點頭留了下來。

林場夥食團很有特色,不僅有野兔和風幹野豬肉,還上了一盆蛇肉湯,是林場職工上班時逮住的。喝的酒也和野物有關,是一大罐蛇蠍酒,墨紅色,入口有一股藥味。

這一頓酒,吃到了下午2點。外面日頭正毒,楊場長就找了一件屋頂很高的清涼屋子,大家坐在一起搓麻將。下午4點鐘,高長江等人要走,楊秉章挽留道:“吃了晚飯再走。”

“山路不好走,喝了酒要摔跟頭。”秦大江親熱地拍著楊秉章的肩膀,道:“老兄,修路的事情你給郭場長好好說說,這是歐陽場長答應的事情。我們兩家人,不要因為這些小事情傷了和氣。”

秦大江長得五大三粗,說話直來直去,一會兒稱兄道弟,一會兒又赤裸裸地威脅。而高長江則和稀泥,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得極好,在氣勢上把林場諸人完全壓住了。經過青林林場之事,侯衛東對村支書秦大江高看了一眼,心道:“以前聽說農村幹部除了喝酒什麽都不會做,這是偏見,以後要好好學習他們在實際工作中的招數。”

這一次接觸沒有什麽實際效果。

過了兩天,侯衛東和秦大江一起再次來到了林場場部。副場長楊秉章道:“郭場長老婆動了手術,他請假了,我暫時在這裏頂著,不好表態。”人吃五谷雜糧生百病,既然郭光輝老婆真是動手術,侯衛東和秦大江就悻悻地回到了山上。

這一拖就過了十來天,粟明了解此事以後,親自出馬到了林場。

此時郭光輝已經回來了,他到林業局匯報了此事,分管副局長態度挺硬,他態度就發生一些變化,道:“長江天然林保護是國家大政策,占地二十畝是件大事,只有我們曾局長才能拍板,能不能再等幾天?”他為難地道:“涉及二十多畝國有土地,我們沒有權力處置,即便要處置,也得算賬。”

秦大江聽了這個說法,罵道:“狗日的郭光輝,真不是個東西!去年林場要修進場部和貨場的公路,我們無償支持至少有十多畝田土。他們林場占地這麽寬,修一條公路又好大個事,而且他們林場也需要這條公路,惹毛了老子,把進場公路恢復成田土!”

眼看著就到了9月下旬,秦大江和侯衛東兩人又到了林場一次,郭光輝還是沒有明確答復。秦大江終於發火了,他嗓門如雷,道:“我要把小公路斷了,讓林場的車不能進場部,郭光輝自然曉得厲害!”

江上山主任是忠厚人,想到獨石村和林場關系向來不錯,道:“斷路還是不太好,是不是還是請鎮裏出面?”

“請個雞巴!再拖,這條路不知猴年馬月修得成!我們把事情鬧大,自然有人出面解決問題。”秦大江對侯衛東道:“侯瘋子,你是修路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敢不敢去挖路?”

侯衛東從法律專業角度分析道:“當年林場修路,村裏是無償支持,但是村裏沒有和林場簽協議。小公路所占用的土地都是村裏的,從法律上來說,我們是挖自己的田土,和林場沒有任何關系。不論到哪裏打官司,都不會輸,更關鍵是,法不責眾,只要是村民來鬧,誰又能把他們怎麽樣?”

李勇是獨石村的駐村幹部,但是自從侯衛東被派駐到了獨石村,他就當起了甩手掌櫃,大事小事都讓侯衛東去跑,已很久沒有到村裏面來了。村主任江上山對於挖路的決定多少有些擔心,派人把李勇喊到了村裏。

李勇聽說挖路一事,摸了摸絡腮胡須,不在乎地道:“挖就挖,怕個錘子!”又道:“這種事情鎮裏不太好出面,讓社員自己去挖。”

秦大江瞪著牛眼道:“你是駐村幹部,村裏的事得參加,老是欺負侯大學。你這人就是狗雞巴抹菜油——又奸又滑,沒有侯衛東耿直。”

李勇也不惱,笑嘻嘻地:“老表從沙州過來,我們十幾年沒有見到他了,實在是走不開。”

最後,侯衛東、秦大江和社長朱老八帶人去挖路。

朱老八帶著人來到靠近林場的一個大山彎,指著那條小公路道:“那條小路原本是何家的田土,以前是塊大田,因為修公路而被隔成兩塊,我們就從這裏挖開。”

秦大江道:“何家幾兄弟都是無理鬧三分的角色,讓他們挖。”

過了一會兒,朱老八把何家人喊了過來,曾經被挑過谷子的何紅富也在其中。何紅富被強行挑了谷子,看到幾個村幹部,仍然橫眉冷眼。但是當他聽說是要修路,臉上表情就豐富起來,道:“林場憑什麽不準我們修路?他們占了我二哥的田土,今天我不僅要把公路挖了,還要讓林場賠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