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第2/3頁)

趙德良,這個意見,我還是贊同的。這樣吧,我向尚玲同志了解一下,如果真像你的那樣,就按你的意見辦。

這樣最好。陳運達,這件事的真相,我還不完全清楚,只是隱隱約約聽一些。聽過之後,我的心裏非常不安。僅僅因為我的一句話,黎兆平同志,就被雙規了。我覺得自己對黨對人民犯了罪。這幾天,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麽,減輕這種負罪感。來,我只能在今後的工作中,才能慢慢地將功補過了。請德良書記一定放心,我陳運達這個人,受黨教育培養多年,最起碼的黨性,還是有的。

趙德良,話既然到這裏。運達同志,那我就對你幾句內心話吧。我這個人,在別人眼裏,是個官員,而且是個高官。但在我自己來,我其實是個文人,骨子裏就是個文人,文人氣很濃厚,洗都洗不幹凈,褪都褪不掉。我知道,省裏的幹部私下裏,我不會當官,沒有煞氣,不會玩權術。或許我是不會玩這些。但我更重的,你知道是什麽嗎?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不喜歡陷入那些亂七糟沒有意義的人事紛爭之中,只想輕裝陣,好好地幹一番事業。實在話,這些年,中國經濟尤其是沿海經濟,發展速度非常快,原本落後的西部,也正在快速超車。中部的江南省呢?雖然也有長足發展,但與東部沿海的差距,越拉越大,甚至正在被西部趕超。如果我不能為江南省的六千七百萬人民做點實事,那才是我所犯的最大的罪。

陳運達,最汗顏的,還是我們這些生在江南長在江南的人。

趙德良,你還記得我剛到江南的時候,我們兩人第一次談話,我對你的內容嗎?

陳運達,記得。當時,你握著我的手,運達同志,中央讓我來和你搭班子,我只有一個願望,希望能夠在江南省唱一曲現代版的將相和。

趙德良,你不是將,我也不是相。你不是廉頗,我也不是藺相如。但我一直在想,我們的老祖宗總結出的這個和字,真是太深刻了。和則貴,和則興,和則旺。我今天之所以舊話重提,是因為我並不否認一個基本事實,相信你也一定不會否認,你和我,我們這兩個黨政一把手之間,出現了一些問題。我也曾多次捫心自問,是不是我做得太過分了,壓抑了你委屈了你?或許某些時候,我是有點江南人所的霸蠻,但另一些時候,我自問,我還是很能忍的。我為什麽要忍?坦率地,不是我怕誰或者比誰弱。我能怕誰?能比誰弱?就算我內心虛弱,可我畢竟是受**中央之命擔任省委書記,就算我怕,中央也不會怕呀。那我為什麽要忍?因為我知道,我的處境,和當年的藺相如相似,一個國家一個政府,如果沒有一個和衷共濟的社會環境和政治生態,肯定一事無成。不管你運達同志願不願聽,我都要。如果我們兩個人鬥起來,最終的結果是什麽?我心裏清楚,我相信,你也一定明白。那就是被中央各打五大板。相反,我們兩個人,如果團結一心,把江南省的工作抓好了,把經濟工作搞去了,讓人民的生活條件得到了大大的改善,又會是什麽樣的結果?難道,中央會認為,所有的成績,都是我趙德良一個人搞出來的?我趙德良能有多大本事,能一手撐起一片天?絕對不會。成績肯定是大家的。

陳運達,德良同志對這個和字,理解透徹。我一定要好好地思考一下這個和字。

趙德良,有些人認為,書記和省長,黨和政,是矛盾的對立體。我不這樣,確實有些地方,是存在很尖銳的矛盾,甚至形成了破壞力。但也有很多地方,形成了合力。黨和政,原本應該是矛盾的統一體。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嗎?坦率地,我最大的期望是,在江南省,我或許還能搞兩屆。你陳運達呢?只可能再搞一屆了。一屆之後呢?你怎麽辦?當省委書記?當人大主任?還是別的什麽?我更希望,我們在江南省幹得風風光光,轟轟烈烈,然後,中央把你調到另一個省去當班長,我趙德良,在迎賓館設宴為你送行。那時,你握著我的手,德良同志,我會永遠懷念我們共事的這段日子。最終,如果真能得到這樣一句話,那將是我這一生中最感榮幸的事之一。

陳運達的臉有些發燒,卻也不能不表態,請德良同志放心,我一定謹記今天的話。朝著這個目標努力。

陸敏駕駛寶馬x6,停在嶽衡市雙峰煤礦門口,舒彥坐在她的身邊。

因為不清楚黎兆平出來的具體時間和手續,也因為大門被市紀委的一個工作人員守著,她們只好將車停在門外,坐在車等。後來,陸續來了很多車,長長的一大溜,有幾輛,全是高級轎車。這個車隊一到,大門立即開了,所有汽車,全部開了進去,大門也沒有關。舒彥對陸敏,走,我們也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