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3頁)

對於是不是立即抓住黎兆林,鄧初華非常猶豫,有點拿不定主意。

如果,綁架周萸果然是黎兆平部署的,這事就有大文章可做了。首先,黎兆平參與刑事大案的策劃,難道還不能明他有問題?其次,黎兆平已經被關押,失去了人身自由,他何以能指揮一起綁架案?這背後,難道不是權力在運作?問題是,這僅僅只是設想之一,除了這一設想,還有另一可能,即這件事與黎兆平沒有半點關系,完全是黎兆林自作主張。以常理推測,假若黎兆平能知悉外面一切的話,定然知道他離黨代表資格只有一步之遙,有了這一先決條件,以他的精明和對官場的熟悉,肯定不會幹蠢事。因此,這件綁架案由黎兆平策劃的可能性極。退一步,就算是黎兆平策劃,黎兆林難道不清楚後果?他如果將哥哥黎兆平端出來,就是兩個人一起坐牢,如果一口咬定僅僅自己一人所為,事情就會有變數。黎兆林的智商雖然比哥哥低很多,這種淺顯的道理,應該是清楚的。

只要黎兆林一直在逃,他們將這起綁架案的相關資料往省委辦公廳一交,什麽話都不用,省委辦公廳,大概也不會再考慮黎兆平的黨代表資格了。畢竟,只要黎兆平策劃刑事案的可能性存在,省委辦公廳,就不得不慎重。誰都怕將來綁架罪坐實,自己落下個審查不嚴之責。當然,立即將黎兆林抓住,也有抓住的好處,專政機器畢竟在自己手裏,要在相關案卷,硬把黎兆平拖進來,只需要地做點手腳。

鄧初華從事公安工作多年,他對自己一生最滿意的是,從來沒有采取栽贓的方法,將犯罪嫌疑人並不存在的罪名強加給他們。他很清楚,由於諸多因素的影響,這類事情時有發生,比如某一級行政領導下命令限期破案,一旦期限到了,案子破不了,某些人或者某些部門,便可能往某人頭套一個罪名,找人出來頂罪。也有些人,想撈政績,可破案率不去,便弄出一堆假案來頂數。

眼前的黎兆林案,如果黎兆林沒有歸案,而省委辦公廳因為此案無法確認黎兆平的黨代表身份,這就屬於政治智慧範疇,而不存在任何違法行為。如果抓住了黎兆林又硬往黎兆平頭栽,他在道德和職業操守過不了關。

鄧初華惟一的業余愛好是下圍棋,他深知棋枰的一個道理,官子一定要留著,不是萬不得已,千萬別收。黎兆林就是這局棋的一個大官子,這個官子不收,後來就有無窮的味道,一旦收官,形勢就完全明朗了。

黎兆平感到很奇怪,甚至有某種不祥的預感。現在是淩晨一點,這次午夜提審,對自己來,到底意味著什麽?

長時間以來,龍曉鵬都沒有過如此大陣仗了,每次審訊,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幾乎沒有準備記錄員,參與審訊的,都是男人。顯然,龍曉鵬對從黎兆平口裏掏東西已經失去了耐心,他要做的,就是折磨黎兆平,所以才派出身手更好力量更大的男人。今晚情況不同,參加審訊的有五個人,其中有兩位女性,一個擺出記錄的架式,另一個在旁邊操作一台電腦,電腦旁邊是一台投影儀,投影儀對應著前面的一塊幕布。

折磨經受多了,承受力也不一樣了。黎兆平知道又是一次苦難煎熬,好在舒彥已經通過楊誠剛告訴他,自己已經當選黨代表候選人,不日便有望出去。既然離開的日子快到了,就算是再艱難,他也能咬著牙堅持。

他在那張專為自己準備的椅子坐下來,等待那些人所施的酷刑。

可那些人沒有更進一步動作,只有龍曉鵬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黎兆平,這些日子過得怎麽樣?還蠻滋潤,是不是?

黎兆平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什麽話都沒。

龍曉鵬又,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當選宣傳口的黨代表候選人了。聽到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很開心?只要黨代表身份確定,我們就得放你出去。

黎兆平仍然不出聲,他倒是想知道,既然他們挑明了這件事,接下來將怎樣對待?硬抗顯然是不現實的,軟磨也不太可能。

龍曉鵬,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了,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大概是你不知道的。你策劃的綁架案已經告破了。

黎兆平的心猛地跳了幾下。他策劃的綁架案?他何曾策劃過綁架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這些家夥趁著自己失去自由無法控制局面的機會,制造了一起綁架案並且栽贓給他?仔細想想,這事一點都不奇怪。既然此事的主使者是陳運達,他可以動用的資源太強大了,下面有一個強大的執行班子,這個班子,別制造一起用於栽贓陷害的綁架案,就算是再大的案子,也完全可以制造。他們心裏很清楚,一旦放自己走出去,再要讓他進來,就難了。何況,這件案子中有很多非正常因素,省委如果一定要求給予一個法的話,他們是根本拿不出來的,那時,一切就被動了。正因為如此,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輕易放他走出這裏,不放他的辦法很多,最直接有效的辦法,便是制造一起刑事案件,讓省委在他的去留問題,不起話。由此來,無論是自己還是舒彥,將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甚至趙德良和彭清源,也都低估了陳運達這些人破釜沉舟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