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頁)

田曉堂感到很意外,緊張地思考著該怎麽辦。龍澤光堪稱人精了,哪會輕易相信煙標真是包雲河的父親留下來的。現在包雲河出了問題,龍澤光難免感到有些不放心了,便動了退還煙標的念頭。但他只怕不是真心想退,讓尤思蜀這麽說說也有可能是探聽虛實。想定後,田曉堂便笑道:“那幾本煙標本是包局長私人的東西,值不了幾個錢。他之所以要送給龍省長,只不過是覺得龍省長那裏才是煙標最好的歸屬,交給龍省長也是對他父親在天之靈的最大安慰,因為龍省長喜愛煙標,懂得欣賞它們。而在包局長看來,煙標就是一堆花花綠綠的紙片,拿回去了也不過是束之高閣,反而愧對老父。所以,還是請龍省長成全包局長,就把煙標留在身邊吧。”

尤思蜀也笑,說:“既然你這麽說,我再去勸一下龍省長,讓他收回成命。”田曉堂說:“這樣最好。”翌日上午,會議結束,田曉堂卻沒打算馬上回去,決定在省城還逗留半天,先去老同學沈亞勛那兒坐坐,再約他一起去看望導師寇佳庭教授。到了沈亞勛的辦公室,沈亞勛笑呵呵地迎出來,在田曉堂的左肩上不輕不重地捶了一拳,請他在沙發上落座,然後轉身把門關了。

田曉堂說:“沈兄挺忙吧?”沈亞勛給田曉堂端來一杯熱茶,緊挨著他坐下,微皺著眉說:“也沒忙個正經,就是一天到晚找的人多,剛才就來了兩撥人,被我打發走了,又來了幾個電話,說要過來面見我,也被我推掉了。沒辦法,我只好關上門,不然等會兒又有人來打擾,我跟你說幾句話都沒法清靜。”

沈亞勛一副不勝其煩的樣子,田曉堂卻感覺他的表情是裝的,內心只怕正為此而得意著呢。田曉堂難免有點酸酸的,說:“有人來找說明你有找的價值,門庭若市說明你這個位子十分重要。如果真沒幾個人來上門匯報,整天門可羅雀,只怕你更不好受呢!”

沈亞勛就笑,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只不過,我也不能直接拍板解決什麽問題,人家來找我,其實是想找省領導,我只是幫著牽個線搭個橋。別看我是個處長,現在又解決了助理巡視員,其實在這省政府大院裏,角色仍是個小秘書,服務省長的小秘書,只能唯省長們馬首是瞻,一天到晚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像個小媳婦似的。哪像你做著局長,下到縣裏還不是威風得很,遇上個什麽事胸口一拍說這事就這麽定了,多爽啊!”

沈亞勛一副自我調侃的口氣,話中卻巧妙地透露了自己已解決副廳級別的信息。田曉堂知道沈亞勛的話其實言不由衷,就說:“你這是省政府,大衙門,我們那座小廟豈能相提並論!你雖然不能直接解決問題,但通過你聯系、協助省領導幫人家解決的問題,都是重大問題,事關全局和長遠,而我一個市局的副職,能解決的問題也只是些芝麻小事,拈不上筷子。再說威風,你跟在省領導屁股後頭,哪怕是狐假虎威,那威風的自我感覺也是實在的,而跟我打交道的多是些平頭百姓,人家才不會把你當回事呢,又哪能體驗到什麽威風啊。”

沈亞勛大笑,說:“狐假虎威,這詞用得挺準!我們辦事經常就是打著省領導旗號,典型的狐假虎威!”

田曉堂說:“不想狐假虎威也行。你放到地市做書記、市長,成了一方諸侯,那就是真威風了,威風八面,威風凜凜!”

沈亞勛說:“我倒是想早點下去鍛煉,可領導不給你機會,想也是白想。”

田曉堂開玩笑道:“你下去做地方大員,這是遲早的事。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去雲赭,那我可就有靠山了!”

沈亞勛說:“我不想去雲赭。去了那裏,跟你老同學我哪敢擺領導的架子、哪敢耍領導的威風啊!弄不好,被你揭了老底,我可就威風掃地了!”田曉堂不由哈哈大笑,說:“誰叫你當年不檢點,留下把柄被我捏著!”

說笑了一陣,沈亞勛突然換了話題:“龍省長就在這七樓辦公。我曾聽你說過,他過去做廳長時,對你頗有好感。你今天既然到這兒來了,是不是去看看老領導?若他在辦公室,我來幫你聯系,爭取他能接見一下。”

田曉堂遲疑了一下,說:“好吧。”

沈亞勛就起身去辦公桌邊打電話,只說了兩三句話就掛上了話筒,然後轉過身來,對田曉堂聳了聳肩說:“不湊巧,龍省長半小時前出去了。我剛才問的是他秘書。”

田曉堂說:“龍省長是個大忙人,自然不容易見著。如果我想見就能見到他,那反而不正常了!”

沈亞勛突然壓低了聲音,說:“今後你還要常來這兒走動走動,碰上機會就去看看龍省長。多跟領導接觸,對你只有好處。我向你透露個消息,龍副省長有望在近期升任常務副省長,我也有可能安排去直接服務龍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