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3頁)

過了一刻鐘,包雲河還沒有回來,跟著去的付全有也不見人影,田曉堂有點擔心,就對尤思蜀說也去上個廁所,溜了出來。

進了衛生間,卻見包雲河正趴在馬桶上哇哇嘔吐,滿屋子都是難聞的酸餿味。田曉堂有點納悶,包雲河喝下的酒雖有點超量,但還不至於嘔吐吧!他想起包雲河說過晚上喝酒時要采取極端措施的話,恍悟:包雲河只怕是把手指頭伸進喉嚨口,誘使胃裏的酒菜翻湧而出的吧。如此將胃放空後,就跟沒飲過酒一樣,又可以放開膽子大喝了。只是這麽一折騰,身體傷得可不輕。包雲河為了紮紮實實地陪好尤思蜀,竟然采取這種自戕的辦法,連身體都不管不顧了,田曉堂不由大為感動,對包雲河的敬意油然而生。看著包雲河肩頭一抽一抽地吐得痛苦不堪,又見包雲河的鬢角已暗生了不少白發,想到包雲河也是快50歲的人了,田曉堂就感到心酸起來。

又想,官場真是有意思,某些重要決策看似在會議桌上敲定,其實往往取決於酒桌。做好工作也不一定就是靠工作能力,喝酒的本事或許更為重要。

包雲河終於吐得一幹二凈了,直起腰來,付全有忙給他遞餐巾紙擦嘴。田曉堂見他臉色慘白,看起來十分嚇人,就關切地說:“您其實犯不著這樣呀!”包雲河卻一臉悲壯地反問:“舍不得一身剮,能把人家拉下馬?!”包雲河在面盆前漱了口,狠狠搓了幾把臉,精神又振作起來,臉色也紅潤了許多,很豪氣地揮一揮手說:“走,咱們去找姓尤的,再戰他幾個回合!”

回到酒桌上,包雲河果然重振雄風,又跟尤思蜀叫起陣來。

田曉堂卻漸漸力不從心,最後只得歪倒在包廂裏的沙發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田曉堂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了。四個人簡單吃過早餐,就上車返回雲赭。

小車出了省城,快速行駛起來,田曉堂這才向包雲河問起昨晚的情況。包雲河一臉倦容說:“你醉倒之後,我又跟尤主任拼了一瓶多呢!他媽的,姓尤的太能喝了!簡直是酒桶哩!”

田曉堂問:“那您找他套到一點有用的東西沒有?”

包雲河憤然道:“這個姓尤的,比泥鰍還滑,喝了那麽多酒,嘴巴仍然撬不開。我倒是直言不諱地請他賜教,他卻只是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觸及正題。後來竟興致勃勃地談起民間收藏來了,還特別談到收藏什麽香煙盒子,真是莫名其妙。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臨走時還叫付全有去他車上拿來一本講收藏的小冊子,說看看挺有意思的。”

田曉堂也有些驚訝,問:“那本小冊子呢?”

包雲河說:“在付全有的手上,我也沒興趣看。”

付全有頓時顯得有點慌張,說:“我找找看。那本書究竟帶上沒有,我不大記得了。”說完就在手邊的包裏翻找起來。

田曉堂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心想付全有做事真是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