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3頁)

田曉堂不由愣了一下。包雲河上次去戊兆時竟和華世達統一了這麽個意見,他怎麽一點也不曉得?還沒等他把這個問題想明白,包雲河接著又說:“還有,我們一定要堅持高標準設計施工,不說50年不過時,起碼也要管個20年吧。在這個問題上一定要解放思想,看長遠些,絕不能鼠目寸光、小家子氣。”

田曉堂聽包雲河的口氣,已經暗含不滿了。看來包雲河對他在戊兆的工作情況是相當清楚的,不然他說出的話就不會有這麽強的針對性。他對包雲河的觀點、意見雖不敢苟同,卻又覺得今天勸說包雲河並不是合適的時機。因為按他的思路做的規劃方案還沒有形成,他還拿不出足夠的說服包雲河的依據和理由。再說,他今天還一直掛念著班子分工的事情,也不想老是糾纏在“潔凈工程”上,怕惹得包雲河不高興了,再也不肯給他吹風透底。所以他就什麽也沒說,只是謙恭地點著頭,一副很受啟發的樣子。

可接下來,包雲河還是沒有提及班子分工,而是把話題扯到了“掉鐘事件”上。包雲河目光炯炯地望著他說:“我聽說,眼下外面傳得很厲害,說那個大黑鐘掉下來,是有人在背後搞名堂,故意出我的洋相。這事你是怎麽看的?”

田曉堂沒想到包雲河會和自己談到這個傳言。他想,包雲河只怕是在考驗他、試探他,看他站在什麽立場上吧。田曉堂一下子犯了難。

田曉堂猜測,包雲河對“掉鐘事件”只怕是真的懷疑上了。人一旦坐到了一定的位子上,神經就變得格外過敏,總喜歡做出些“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的蠢事來。可他該怎麽回答包雲河呢?如果他說“掉鐘事件”還真是個意外,是個巧合,並非人為因素造成的,包雲河肯定會不高興。可要他違心地迎合包雲河,睜眼說瞎話,想當然地說可能是某某在鐘上做了手腳,他又說不出口。想來想去,田曉堂只得艱難地、模棱兩可地說:“您懷疑有人搗鬼,也不是沒道理,但我覺得多半還是個意外。如果真是有人搗鬼的話,這鬼搗得一點也不高明。”

包雲河顯然不滿意他的回答,臉色變得愈發肅穆,用教訓的口氣說:“你到底年輕啊,還是有些天真。俗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別看有的人當面對你眉開眼笑,說不定他就是一只口蜜腹劍的笑面虎。別看有的人和你見面時又擁抱又拍脊背,說不定他就是在選擇背後捅你一刀的準確部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