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九章(第2/3頁)

任延安贊同道,就是,再說,我任某人也是個民族主義者。現在你們來了,正大重機得到了寶貴的資金,壯大了力量,同時又事實上削弱了北重,——你們脫離北重集團,北重的動力系統將重新布局。

孫和平補充說,還有,正大重機的品牌也保住了嘛,任總,那可是你們的臉面和榮譽啊。中國民族工業品牌名錄上,正大品牌仍將習習生輝。我甚至考慮,將來我們的集團更名為中國正大或者中國重機。

任延安連連點頭,是,是,所以,我們有啥理由不幹呢?現在倒是我和正大重機擔心你們了,孫董,你們當真能脫離北重集團嗎?

孫和平看了田野一眼,鄭重承諾道,這是一定的!為此,我們已準備了近兩年,事實上從北柴股份在香港上市之後,準備就開始了。

任延安說,好,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不過,我是個很現實的人,在北柴股份的獨立成為事實之前,我和正大重機仍不能放棄和JOP的談判,這一點希望你們能理解。當然,我會放慢談的速度。

孫和平心裏頗為不快,可卻也不能強求任延安和正大重機在他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想了想說,好,你們放慢速度,我們加快速度。

因為要加快速度,孫和平當天下午就離開了K省,和田野、錢萍三人同時飛往三個方向。孫和平飛廣東,和希望汽車所在地的國資部門協商希望汽車的股改對價方案。股改對價方案不敲定,劉必定手上的股權就是拿到手,也會因股改問題受到當地國資部門的阻礙。錢萍飛回平州老營,著手準備向海外股東的公告材料。田野飛省城,代表北柴股份公司正式向省國資委提交關於公司國有資產劃轉的報告。

任延安對孫和平的雷厲風行的作風很欣賞,親率在家的四位副總級領導將他們送到了機場。在機場貴賓室,雙方人員依依不舍,仍說個沒完。站在安全紅線前進行最後告別時,任延安和孫和平先是緊緊握手,後來竟沖動地相互擁抱起來,大家不約而同地為他們鼓起了掌。

通過安檢,進了機場候機區,孫和平看看表:三點十分,飛廣州的飛機已開始登機了。時間雖緊,孫和平還是向田野交待了幾句,要田野一定要找孫魯生直接談,別忌諱啥。同時親自到模範監獄和劉必定簽訂股權轉讓合同,說既說通了任延安,有把握拿下正大重機,合同就該簽了,免得劉必定變卦。田野說,股市上連著兩個漲停,只怕劉必定已變卦了,甚至懷疑股價就是劉必定炒上來的。孫和平判斷不會,劉必定畢竟關在監獄裏,就算有心有錢炒,動作也不可能這麽快。

錢萍這才想了起來,哎,孫董,你說會不會JOP在搶控股權?

孫和平突然警醒了:這也不是沒可能。現在股市低迷到極點,一片彌漫的熊氣,別說希望汽車了,質地良好的北方重工都從二三十元跌到了四五元。為了吃掉正大重機,JOP真在證券市場上動手也不奇怪,就算股價漲到十元,JOP也不過多掏幾千萬美元罷了。對海外那些大腹便便的資本集團來說,現在正是廉價鏟底大肆收購中國資產的好時機。既想到了這一點,就得弄清楚,以便下一步采取應對措施。

於是,孫和平讓田野和錢萍各自散去後,自己一邊排隊登機,一邊掏出手機給任延安撥了個電話。讓任延安在和JOP繼續談判時設法摸摸JOP的底,看看JOP或者JOP在華爾街的投資人以及其在中國內地的幾家合資公司是否已經在證券市場上動了手?說這很重要。

任延安是重卡機械的行業專家,卻不是在資本運作專家,孫和平說了好半天,他才聽明白,答應去摸底,並及時向孫和平通報情況。

這時,在平州守攤的程總來了個電話,說了兩件事。一是六月份該付的一億三千萬貨款據集團財務部說,總裁周到已批了,估計兩三天內就會到帳。二是集團突然又來了個五千台的大訂單,還要求盡快發貨,銷售部不知該不該簽?孫和平想都沒想就說,簽,趕快簽。庫存的先發過去,一些不急的訂單往後壓壓,先滿足集團的需要。程總說,集團要這麽多發動機幹啥?孫和平不耐煩地說,你管他幹啥?有本事倒賣就讓他們倒賣去!我現在不怕集團要貨,就怕他們不要貨。

程總還想說什麽,孫和平卻不願聽了,關上手機,上了飛機。

飛機六時許降落廣州,因為事先打了電話,廣東地方國資局來了位辦公室主任接機。從廣州白雲機場趕到希望汽車所在縣,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縣國資局局長、副局長正在一家賓館的宴會廳等著他。

又一輪緊張談判在杯盞交錯中開始了,孫和平再次強打起精神。

國資局金局長開宗明義聲明,此次股改不是兒戲,上面的說的很清楚,哪個省不完成股改任務就不能在資本市場上融資。所以希望汽車的股改應隨著北柴的入主盡快完成。他們目前只有8%的股權,北柴股份受讓兩億一千萬股後,股權占到了24%,雙方要商量一下:怎麽向中小流通股東支付對價?這當然是個大難題,希望汽車的非流通股東持股太少,不可能按十送三的主流方案送股,問孫和平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