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寨情突變(第3/12頁)

王培松笑了笑,走到了陳仲成身邊:“誘什麽供啊?趙啟功同志自己已經主動說了,你向市建委那個秦副主任和國土局那位副局長通風報信後,向他匯報過,既然有這個基本事實,我們當然要弄弄清楚:這件事究竟是怎麽發生的呀?啊?”

李東方馬上接過了話頭:“老陳啊,上次談話時,我就勸你主動向省委交待問題,不是沒和你說過嘛:有些問題如果趙啟功同志先談了,你就被動了。現在是不是這個情況呢?事實證明,你是被動了嘛!這第一不被動了,第二不就不能再被動了,把這件事搞搞清楚,對你本身也有好處嘛。”

陳仲成沉默了一下,說:“李書記,我上次也和你說了,既然我是在劫難逃,也就不想逃了,誰願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反正我對你們這些領導都沒壞心。”

王培松好言好語地勸說道:“陳仲成,你這話就不對了。不是誰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總要實事求是嘛!是你的事,你想賴也賴不掉,不是你的事,我們也不能冤枉了你!我還就不信你膽子這麽大,沒有趙啟功的事先允許,就敢這麽做!”

沒想到,陳仲成掃了王培松一眼,卻反戈一擊:“王書記,你這可真是誘供了!”

李東方覺得王培松是在誘供,怔了一下,呀就暫時不插話了。

王培松根本不理這碴兒,沉下了臉,審視著陳仲成,厲聲責問道:“誘供?陳仲成,我王培松還不是糊塗蟲!我請教你一下:如果沒有趙啟功的指示或者授意,真是你自作主張幹的,你幹完後為什麽還要跑去找趙啟功匯報?這說得通嗎?況且,你不是一般的幹部,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還是公安局長,難道不知道這是違法犯罪行為嗎?難道不怕趙啟功按原則辦事,通過組織上嚴厲處理你嗎?!”

陳仲成不為所動,冷漠地看著王培松說:“如果你一定堅持誘供,我啥都可以承認。你們要我怎麽說,我就怎麽說——王書記,請你指示吧:我該怎麽說?”

王培松火透了,桌子一拍:“陳仲成,我要你實事求是地說!”

李東方想了想,認為王培松的這番責問很有道理,其實,這也是他私下裏思索過的問題,便又插上來說:“老陳啊,你這叫什麽態度?!王書記話說得很明白,要你實事求是,你到底實事求是了沒有?我們上次談話時都說了些什麽,你有數我也有數,你還能指望誰來保你嗎?那種你所說的政治人講的是政治利益嘛,當他沒有政治利益可圖的時候,你就一錢不值了!現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要清醒,不要被人家一腳踹開了,還死心塌地為人家賣命當狗,那不值得,也太下賤了!”

陳仲成卻不清醒,不知出於什麽心態,對趙啟功的問題就是只字不談。

王培松冷靜下來後,迂回做起了思想工作:“陳仲成啊,想想我也替你惋惜啊,25年前,你分配到解放路派出所做戶籍民警時,我也在峽江市一個派出所做指導員。你不顧生命安危沖進火海中救人的事跡,我們都認真學習過,那時候我可想不到我們會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打交道。你真要好好想想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從什麽時候開始出了問題?”

陳仲成苦苦一笑:“王書記,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想想都像上一輩子的事了。”

李東方說:“哎,老陳,不要這麽說嘛,過去你表現還是不錯的嘛,我記得80年代你在沙洋縣當公安局長時,還是能嚴格要求自己的嘛,不吃請,不收禮,自家的私事從不用公車,你的老婆、孩子還在公共汽車上出了車禍……”

陳仲成眼裏浮上了淚光:“李書記,你別說了,別說了……”

李東方卻堅持說下去:“那時你沒什麽後台,不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都還是比較謹慎的!據我觀察,你的問題出在趙啟功同志任市委書記以後,尤其是當上公安局長以後,你就變了,除了趙啟功,誰的賬都不買,群眾的反映也大了,這些年對你的人民來信幾乎就沒斷過。”

王培松又適時地插了上來:“陳仲成,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應該說和趙啟功同志有很大的關系,這些關系你為什麽就不能向組織上交待清楚呢?對此,峽江幹部群眾的說法不少啊!”

一涉及到趙啟功,陳仲成又恢復了抗拒:“王書記,那你們就根據這些說法處理吧!”

王培松點了一句:“不是今天,早就有人說了,你連新婚夫人都給趙啟功送上去了……”

陳仲成像被火炭燙著了似的,突然叫了起來:“王培松同志,你不要落井下石,變相汙辱我的人格!這種說法是從哪裏來的?有什麽根據?我就是在監獄呆著,也可以提起訴訟,告你們侵犯我的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