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0章 有人搶貨

陳太忠是愛面子的人,馬穎實也是愛面子的。

大多時候,所謂的面子,指的就是公眾形象,至於真相如何,其實並不重要,被某些很小的圈子知道即可——大多數人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像今天的事便是如此,若是沒有打了貨主兩拳,陳太忠再怎麽惱火,只要馬穎實把相關的人情走到,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百姓根本就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是他的人出手了,這個矛盾就遮掩不住了,他就算肯背地裏認個輸,陳太忠也是掉了面子,而那廝後來又打了他的人,他也不肯接受幕後相關的交易。

老百姓不看幕後發生了什麽,他們只看誰比誰厲害,而馬公子這一跤,是摔得結結實實——就算從幕後找回來,人前也是沒面子,大家一說就是馬穎實鬥不過陳太忠。

所以今天發生的事兒,歸根結底還是他的人行事太張揚,當然,他也知道幾個警察是為他好,扼殺危險苗頭,但終究……是過了一點。

面對他的睚眥欲裂,小董倒是風輕雲淡,他一伸雙手,“這個銬子我不摘了,就帶著回鳳凰……天底下總是有地方講理的。”

陳太忠無意看他倆鬥嘴,他走到王媛媛面前,“這車貨給天南,一會兒你跟貨主執行了合同,走省道,保證把貨送出恒北。”

馬穎實在一旁,將這話聽得明明白白,他有心發作,但是身邊三個人被打得暈了過去,知道這貨是犯渾了,實在不好多說,又沒臉待著,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他老爸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今天吃了這麽大的癟,他也不想再繼續留下,惹人恥笑了。

不過這種事,他也沒辦法跟自家老爸說,一個是事情太小,堂堂的局委不可能為這點小事出頭,一個是他自身做得也有問題——扣下貨無所謂,再打人就過了。

這個場子,早晚是要找回來的,馬穎實心裏暗暗發狠,但是如何才能找回來……他目前還沒有成熟的方案——陳太忠的碴兒,可不是那麽好找的。

至於說在八一禮堂的土地上做文章?別逗了,撇開孫淑英等人的因素不提,這事兒一碼歸一碼,一個是賺錢的問題,一個是意氣之爭,不能混為一談。

馬老三很小就懂得,小事上可以有意氣之爭,辦大事,就要把個人情緒放在一邊,別說只是有三個人被打,就算那三個人殘廢了,那也是各說各的。

七八個億的項目,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受到影響——拎不清輕重,還不夠丟人的。

正經是他懷疑,陳太忠會不會把這兩件事關聯起來,雖然他也不怕姓陳的這麽做。

不過去醫院之後,那三位的檢查結果不容樂觀,離殘疾也不遠了。

三只被踩過的手粉碎性骨折,有兩人肋骨骨折,尤其那個只吃了陳太忠一拳的年輕人,兩根肋骨骨折,三根骨裂,檢查的醫生直接問一句——這是被汽車撞了吧?

這樣的傷,別說在北崇,就算陽州的醫院,也不敢保證能處理得毫無後患,所以在對傷口做了簡單的清創之後,馬穎實調了一輛依維柯,盡快將三人送往朝田。

三個警察是非常地不服氣,信誓旦旦地表示,回了朝田之後,一定要找人過來報復——省廳的警察,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打的。

但是馬總表示,這件事用官場手段解決的話,怕是不太合適——他還真是實話實說的性子:你們跟陳太忠的沖突,只能算個人恩怨,襲警的罪名是用不上,不過要是想追究他故意傷害,那倒是可以。

但是事實上,如果不算襲警的話,單單一個故意傷害罪,還很難奈何得了陳太忠——跟陳區長抓捕其他幹部時面臨的問題一樣,那個幹部身份就很讓人頭疼,是一層保護傘。

更別說陳某人還不是一般的雜牌幹部,行政編的實職正處,正兒八經的北崇區政府一把手,想搞下這樣的幹部,一個故意傷害罪是不夠的。

更別說北崇在他的領導下,經濟發展的成績斐然,最近抗擊非典的成效,也是眾口稱贊,這樣的當紅炸子雞,哪怕用作風問題都很難扳倒的。

不過馬總也不是要息事寧人,他隱隱地暗示,你們有什麽非常規手段,只管上,出了事我給你們兜著。

依維柯車疾馳而去,馬穎實卻還不能走,紅外測溫儀他只運走三千五百台,還有一千五百台,暫時放在北崇的倉庫裏。

馬總來的時候,只帶了一張一百萬的匯票,還有二三十萬現金,他拿這麽點錢,就想把貨全提走——定金嘛,不需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