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8章 坐困(第2/3頁)

有了這樣的態度,趙喜才當然會認為蔣省長是支持自己的,只是出於種種原因不便明確表態,不過他相信,下一步隨著自己籌錢能力的增加,蔣省長自然會明白什麽樣的行為才叫配合,什麽人才是真正地為省政府著想。

後來,此事暫且告一段落,也沒發生什麽反復,就在他打算繼續操作的時候,迎頭猛地來了這麽一棒,他簡直反應不過來,這個時候你跟我說這樣的話?“蔣省長,當時我記得……”

“當時我給了你反省的機會,”蔣世方根本容不得趙市長解釋,想他原本就是個異常強勢的主兒,只是走到眼下的位置之後,明白自己現有的資源,不能支持自己再這麽做下去了,才改變風格的——就像他跟自己的女兒蔣君蓉說的那樣,“沒坐到這個位子以前還想著要當了省長要怎麽樣,可我現在終於知道了,位子越高越不敢說話”。

而眼下拿捏一個瘸腿兒的市長,他故態重萌也就可以理解了,“支持我們這個政權的,是廣大的人民群眾和基層幹部,你要脫離群眾和幹部,我堅決反對。”

趙喜才當然知道,那所謂的群眾不過是捎帶的,關鍵還在“基層幹部”四個字身上,於是就明白,蔣世方是堅決不允許自己將通德那一套帶到素波來了。

這事兒不對勁兒啊,沒頭沒腦地挨了一頓訓之後,趙市長開始反思,蔣省長前後態度出現了明顯的變化——這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這原因一時半會兒的想不明白,那就暫且先擱置,問題是現在的天南省,我趙某人的生存空間因此就變得小了啊,趙喜才就禁不住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這是……有人惦記上我的位子了嗎?

說實在的,趙喜才上面沒人,所以蒙藝一走就捉襟見肘了,但是他身邊也不缺乏奉承的人,打聽一點消息還是不成問題的,於是略略一了解,就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合著是黃家的人發話了,要搞我!

這是他最害怕發生的事情,而眼下卻是實實在在地發生了,於是在第一時間內,他就撥通了蒙藝的電話,然而蒙書記略略沉吟一下,很淡然地問他一句:知道我為什麽來碧空的嗎?

趙市長登時頹然,他知道在蒙書記走後,自己靠向明顯偏向黃系的蔣世方,基本上已經算得上是背叛了,然而心裏總還是存著一點點的僥幸,蒙老板應當知道,我是無奈的。

可是眼下蒙藝冷冰冰的話語告訴他:你是無奈的我也是無奈的——是的,他被赤裸裸地拋棄了。

當然,他是不會想自己是因為什麽上來的,在蒙老板走後又做過點什麽,其間有多少事又是違背蒙書記意願的,他只是很哀怨地想:我被拋棄了,而眼下黃家不肯放過我。

總算還好,在蒙藝離開蔣世方到來的時候,趙喜才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倒也沒有因此而失了分寸,大不了以後做事謹小慎微一點罷了,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投向蔣系陣營的努力,基本上是失敗了,那麽多工作白做了。

接下來,防範黃家的出手,他就要全面收縮了,不成想他還沒來得及布置,就接到了張兵的電話,一時間心都涼了:陳太忠我操你大爺,有你這麽落井下石的嗎?

要說張兵殺人放火,趙市長還能信幾分,畢竟他兒子趙強找這麽個人來做白手套,其中也不無看重此人在黑道的上的能力——這個能力,在拆遷過程中是可能用得著的。

可是要說姓張的可能危及國家安全,這話說出來,怕是豬都得笑了,所以此事十有八九是陳太忠的栽贓。

但是栽贓又怎麽樣呢?趙陳兩邊已經鬥得不亦樂乎了,雖然在前面沖鋒陷陣的分別是丁小寧和張兵,但是明眼人誰看不出來真正的性質?

然而,趙喜才不能出手相救,首先這個栽贓就很難洗清白了,其次,九龍裏面的貓膩也實在太多,現在黃家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搞下他,他又怎麽敢跳出來保張兵?

放了電話之後,他頭一個反應就是給蒙藝打電話,想要蒙老板跟陳太忠招呼一聲,不要搞得太血淋淋了,適可而止就行了。

不過這個念頭才生出來,就被他自己否決了,一來是兩邊的仇結得太大了,另一點就是蒙老板既然表示出了強烈的束手的意向,我也不用自取其辱了吧?

事實上,趙喜才很清楚,他跟陳太忠的不合,在蒙書記在的時候就顯現出來了,而蒙書記也是知情的。

不公平啊,都是蒙系的人,憑什麽老板走了以後,我越混越挫,那小子反倒是越混越好?他心裏太不平衡了,我因為是蒙藝的人,就要被黃家打壓,而那混蛋同樣是蒙藝的人,反倒是得了黃家的賞識……這世道也太沒天理了吧?

嗯?慢著……趙市長光顧著抱怨了,此刻在猛地反應了過來,黃家說要搞我,陳太忠就開始沖張兵下手了,這兩者之間,一定有著必然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