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8章 浮出

蔣世方話一出口,蔣君蓉和穆海波齊齊地就一震,這不僅僅是被省長大人的怒火嚇的,更是被蔣省長的話嚇出了一身冷汗。

說句不客氣的話,黃漢祥的能量是不小,但對於主政天南一省的蔣某人來說,尊重是必須的,但是也沒必要專門低聲下氣地去向一個小副處表示親熱——這不合身份。

可是撮合一號和國外的某個副部長見面,這裏面的味道,就實在太多也太可怕了,穆處長和蔣主任雖然都還年輕,但是眼界和見識均不普通,自然明白對等原則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國與國交往的時候。

“我確實錯得很離譜,”穆海波非常痛快地再次承認自己的錯誤,“原來他跟法國人來往,還真的……真的是忍辱負重。”

不過蔣君蓉卻是疑惑著發問了,“老爸,我也知道我錯了,可是這個……這個……這個不是今天的《新聞播報》嗎?陳太忠既然參與了這件事,為什麽……為什麽他沒在北京而是在天南呢?”

這個問題,她不得不問,因為這不符合邏輯。

“你,”蔣世方真的有點無語了,不過,這終究是他自己的女兒,他當然也知道其喜歡懷疑一切的性格,於是冷冷一哼,“這個答案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一號問過同樣的問題。”

是黃漢祥胡說的吧?蔣君蓉腦中居然猛地蹦出這麽個念頭來,然而下一刻,她就很悲哀地發現一個事實:黃漢祥是否胡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黃家的老二真的這麽說了,就算說謊,那也只能證明陳太忠跟他的關系太鐵了,姓陳的值得他說謊!

這是怎樣的一種悲哀啊?她的眼淚又禁不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我堂堂的省長千金,居然鬥不過一個普通工人的兒子?

事實上,黃漢祥是否胡說,黃某人自己最有發言權的。

陳太忠一得了自由,首先就給黃二伯打去了電話,感謝他的仗義執言,黃漢祥沒吃他這一套,反倒是苦笑一聲,“太忠,以後你不要這麽來無影去無蹤的好不好,天南那小地方能有多大事兒啊?看把你急火的。”

“對黃二伯您來說,是小事,可是對我來說就是大事兒啊,”陳太忠苦笑,原本他是不想這麽赤裸地拍馬屁的,不過人家老黃今天挺仗義,他當然就不肯做忘恩負義的小人,事實上他這話也是實情,天南這一畝三分地兒,黃家搞不定的還真的不多。

“你差一點害死我,你知道嗎?”黃漢祥冷哼一聲,卻也不見如何地著惱,“老板都問起你了,幸虧我幫你掩飾過去了。”

這話他說得輕描淡寫的,可是陳太忠卻聽出了問題,一號的關注會帶來怎樣的影響,他並不知道——畢竟是沒到那個層次,但是他非常清楚省委書記的關注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打個比方說,下面一個小副科,被杜毅問起來的話,整個人生軌跡都要出現大的轉變,就像皇帝寵幸了某個不知名的宮女一般,一邊都要有太監做下記錄、跟蹤服務相當長一段時間——萬一至尊什麽時候又想起,這邊無言以對就麻煩大了。

那還僅僅是省裏的一號,整個國家的一號,那就更不用提了,而陳某人現在還沒被人騷擾到,這絕對不是相關人等的失職,那只有一種可能——一號根本就沒有問起過他!

來自這種級別的關注,恐怕是黃漢祥想攔都攔不住的!陳太忠基本上能確定這一點,於是幹笑一聲,“呵呵,黃二伯您別嚇唬我,小陳我膽子小,做不了那麽大的孽!”

“真的問你了,我哄你幹什麽?”黃漢祥有點惱怒了,不過下一刻,他就轉進了,“不說這個了,你這次又犯什麽事兒了?”

這話他原本是不想問的,他才懶得關心小陳犯了什麽小錯誤,要是大錯誤的話,怕是不等他提,小陳自己就要張嘴求救了,當然,在黃總眼裏,剛才的求救那根本就不算求救,無非是跟個法國女人多說了兩句話,被有心人抓住做文章了——下面這幫人也真夠閑得蛋疼的。

正是黃總覺得,這屁大的事情都有人折騰小陳,他才風風火火地給蔣世方打了一個電話,沒辦法,他看不過眼:就算你們不知道我跟小陳的關系,可是欺負人你也得找個差不多的理由吧?

不過他心裏也明白,陳太忠犯的估計不止是那點事情,眼下小陳置疑自己在一號面前說話的力度,說不得他就借機轉移話題,過問一下小破事。

說穿了,他的過問,無非就是掩飾自己剛才吹的牛皮,沒錯,一號是問了,不過問的可不是小陳這個人,領導只是想問一下:科齊薩這家夥,是不是所圖很遠,在法國能力如何,將來又能走到什麽樣的位置?

按說,就算是這種問題,相關部門也應該找到陳太忠了解,畢竟是一號的疑惑不是?大家的答案不但要負責,還要全面,那麽,牽線人的意見和看法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