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6章 欲動(第2/2頁)

孫書記不錯啊!想到這個,他笑著點點頭,“呵呵,這年頭小道消息是不能信的,老孫,咱倆關系好,這麽說一說就行了,不能再說出去了……晚上一起喝酒?”

孫小金當然知道這話該怎麽聽,於是笑著搖一搖頭,“算了,咱這兒才出了事兒,改天吧……我也是看著老邱和老屈太忙,才想起來跟你瞎嚼谷兩句。”

這就是孫書記說了,我早知道這事兒,現在才說是情勢所逼,我不是那種不穩重的人,至於說坐一坐,現在是節骨眼上,咱低調一點才好——這是對我負責也是對你負責。

陳太忠笑著點點頭,然而,等孫小金才一出門,他的笑臉就不見了去向,心說這曾學德跟張開封有多大仇啊,怎麽就一點不考慮我的面子,敲打起屈義山來了呢?

怎麽死了幾個人之後,各方勢力都跳出來了呢?他相信孫書記跟自己說這個,也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十有八九曾學德在裏面也發揮了點影響。

這就是人在社會的悲哀了,陳太忠無意指責曾學德什麽,官場本就是一張大網——甚至可以說是三維的絮狀體,哪怕是在同一陣營內,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恩怨情仇,這也正是那句話的由來: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我的朋友。

就像王啟斌,本是郭寧生的人,卻是因為內部的紛爭,硬生生地反出了郭系,原因無他,關系有遠近,利益有大小。

曾市長此舉,未必是對著他陳某人來的,只能說老曾和張開封的梁子大概很深,深到他有機會的時候,居然會用暗指屈義山來表示不滿。

陳太忠無意為屈義山做主,雖然從今天的會上可以看出,屈主任的腦瓜和反應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也算是個人才了,遺憾的是,這家夥的小聰明用錯了地方,走上了邪路——當然,或者有人認為那才是正路。

所以對他而言,眼下至關重要的,是搞清楚那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恩怨,任由事態發展下去的話,會不會對他乃至整個科委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要知道,很多事情一旦開始,那過程就未必能受人控制了——這年頭從不缺乏推波助瀾的人。

想到這裏,他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唐亦萱,既然不能簡單粗暴地對待曾學德,那麽,給她打個電話,了解一下曾市長的怨念和意圖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過,就在手指壓在按鍵上的時候,他又改變了主意,放下手機走出去,擡頭看看陰霾的天空,只覺得心裏有點憋悶,說不得沖著張愛國一招手,“走,去醫院看一看……那些人在哪個醫院?”

“在市人民醫院,”張愛國猶豫一下,低聲回答,“陳主任,要不我開林肯車帶你去吧,現在那幫人一見桑塔納兩千就來勁兒,唯恐事情鬧得小了……咱科委全是這車啊。”

“笑話,”陳太忠哼一聲,隨手將車鑰匙拋給他,“你開車帶我去,就開桑塔納,你知道我現在要是坐林肯去,意味著什麽嗎?”

張愛國接過鑰匙,麻利地開門打火起步,還不忘記順口問一聲,“頭兒,你要坐林肯去的話,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我怕了,你想不到現在角落裏多少人看著我的反應呢,”陳太忠身子向後座上一靠,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我要是怕了,科委可就沒人擋得住那幫家夥了。”

哥們兒這做派,跟蒙藝也有幾分接近了吧?這一刻,年輕的副主任有點明白老蒙為什麽會時不時地指點自己一下,卻又不說明白的緣故了,有些話實在沒辦法說得明白,那也就只能順便指點一下自己信得過的人了。

他必須要讓張愛國搞清楚,自己坐桑塔納而不是林肯,並不是去找傷者家屬的麻煩,否則這跳脫的家夥再因此生出什麽事端來,那就不好了。

我這麽培養小張,也不知道這家夥能不能跟我一樣成材?閉上眼睛的陳太忠居然有心思琢磨起了這個,卻是忘了人家比他還大幾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