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6章 認錯

海因能走到眼下這一步,自然也不缺這樣的談話技巧,笑著沖陳太忠點點頭,轉頭看看埃布爾,“實在抱歉,來得晚了,冒昧地問一句,請問還有食物嗎?”

這是陳太忠等人進來之後,第一個明確表示要先吃飯的家夥,可見其做事很有幾分我行我素的樣子,不過做主人的顯然已經習慣了美國人直來直去的做派,笑著點點頭,“那是一定的,請您慢用……”

一邊說著,埃布爾一邊轉頭看看陳太忠,“陳,你們也沒吃呢,一塊去嗎?”這一下,他撮合的心思就有點明顯了,剛才他可是一直沒關心陳太忠吃飯沒有。

陳太忠有點猶豫,他一點都不喜歡被人算計,而眼下,海因和埃布爾很明顯地想要他做點什麽,所以他不願意就這麽乖乖地入彀。

然而,他若是不去吃飯,先別說在眼下這個環境裏只有聽的份兒,只說身後兩女,也不能陪著他餓著吧?

再說了,他是堂堂的中國政府官員,委屈自己餓著肚子在這裏聽別人白活,也太“溫良恭儉讓”了一點不是?別人的尊重可不是你謙虛出來的!

這倆混蛋,一定是算計好了我不得不答應!這一刻,陳太忠居然有點憤懣了,不過還好,他身邊還有一個尊敬的準教父,“安東尼,一起去吃點?”

安東尼來了也沒吃飯呢,屋裏坐著的一幫人,要是單個拿出來,他不會忌憚幾個,但是大家濟濟一堂,雖然有些爭辯卻也都是彬彬有禮的,他就不想表現得那麽太村俗了——眾怒難犯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不過顯然,這裏也沒他插嘴的份兒,所以這家夥心裏應該也有點失落才對,陳某人如此判斷,好歹也是一教父呢不是?

“確實有點餓了,”安東尼點點頭,笑著站起身來,顯得倒是溫文爾雅,若不是他滿臉的橫肉,還有剛才的四個保鏢,倒也有些雍容在裏面——最起碼只說氣勢,陳太忠是完全不能把眼前這位跟前天晚上遭遇的那個蠻橫的家夥聯系在一起。

韋明河自然也跟著走了,進了小客廳之後,貝拉和葛瑞絲很知趣地跟那倆幫閑坐在一起,陳太忠、韋明河、安東尼和海因坐在一起。

這樣的布局,大家顯然不能說什麽,於是一個個埋頭痛吃,居然在十五分鐘之內就解決了戰鬥,陳太忠不由得暗自感慨——說起這酒桌文化,倒是誰也趕不上中國人。

吃完之後,幾個人很有默契地點上了紅酒,也不著急離開,只有陳太忠很煞風景四處轉一轉,端了幾罐啤酒過來。

“喝紅磨坊啤酒,最好是直接去紅磨坊劇院喝酒,”安東尼看著他端的啤酒,輕笑一聲,“離著也不遠……陳,你去過那裏沒有?”

“沒有,”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心裏卻是有點惱怒,“這個釀啤酒的劇院很出名嗎?”

安東尼有意無意地看了海因一眼,笑著點點頭,“沒錯,沒去過紅磨坊,你就不算來過巴黎,那裏的姑娘們……都很熱情的。”

“我好像聽說沒爬過埃菲爾鐵塔,才算沒來過巴黎吧?”陳太忠笑了起來,他算明白了,準教父被晾了一陣,火氣也很大,又隱約看出海因和埃布爾有算計自己的意思,有意挑撥自己離開,好出了心中這口惡氣——這世界上混得好的,就真沒幾個腦子簡單的。

不過,人家有意相邀,按說他就該去轉一轉的,正好惡心一下埃布爾和海因,可問題是,他還想知道海因找自己有什麽事兒,所以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半推半就。

安東尼才待再說話,猛地聽到大客廳那兒傳來一聲尖叫,“哦,天哪,這是酒嗎?我怎麽覺得是在喝工業酒精呢?我發誓,沒有喝過比這更難喝的酒了。”

敢情外面人已經打開茅台喝了起來,有人見到這酒極為透明又香噴噴的,說不得一大口下去,然後……就那啥了。

“這些人真是無知,”海因聽得搖一搖頭,嘆一口氣站起身來,“陳,我陪你過去解釋一下?”

“好吧,”陳太忠笑著點點頭,雖然知道這家夥別有用心,他還是應承了下來,因為這樣的指責真的有點過分,先別說這酒是不是中國產的,只說是韋明河特意帶給主人的禮物,他就有點受不了別人的攻擊……法國人都這麽粗魯嗎?

海因出現在大客廳的時候,一屋子裏,很有幾個人在皺著眉頭看著玻璃杯裏的茅台,於是輕咳一聲,“這是中國的國宴用酒,非常珍貴……當然,這個度數是高了點,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在他的回憶錄裏專門形容過的……”

“他說,‘在我看來,這麽厲害的飲料沒有當作飛機燃料使用,只是因為它太容易燃燒了。我有生動的事實證明這一點,尼克松回到華盛頓後,要向他的女兒特裏西婭說明此酒的厲害。他把一瓶茅台酒倒進一只碗裏,然後把它點著。使他大為驚駭的是,火怎麽也滅不了;碗給燒得炸開了,冒著火焰的茅台流了滿桌。這個美國的第一家庭慌了手腳,經過合力搶救才把火撲滅,免除了一場國家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