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0章 被搶功

章堯東是何許人?一聽就明白了,這是秦連成想出風頭,你想出風頭不要緊,但是不能拿全市陪綁不是,這主意也忒損了一點吧?

按說,前一陣的副市長之爭,他是欠了秦連成一點東西,適當補償一下並不為過,正好也能化解一下許紹輝可能的怨氣。

但是話說回來,章書記看秦主任不順眼不是?所以就對補償不是很熱衷,事實上,他還有一個不能說出口的理由,那就是秦許雙方的交情有紮實的基礎,是他不能比的。

可是眼下,大家就都算許系的人馬了,你秦連成想上進那很好,不過做為一個派系,有得到就要有付出,萬一你上進的前提是我做出些許讓步,那豈不是不美了?

再說了,人越往上走,位置就越少,眼下小秦你遠遠未能對我構成威脅,但是你身後有人,這步子一旦走順,那以後還真是難講,這不是平白給我樹競爭對手嗎?

也虧的是有這麽一點歉疚,章書記不好說什麽太過的話,如若不然,他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你秦連成想出風頭想瘋了?

“這個其實也算精神文明建設,”秦連成可不是一句兩句的暗示,就能乖乖回去的主兒,說不得就要解釋一二,“小陳跟我說的時候,就問了我一句,前一陣珍海發生的工人下跪事件發生在咱們鳳凰,會有什麽樣的影響?”

“小陳?珍海?”章堯東可還不知道這兩個名詞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市委書記要操的心實在太多了,當然不可能面面俱到——而且這屬於政府事務不是?

他知道,能在這個場合被拿出來說的小陳,肯定是陳太忠,心說這幺蛾子是那家夥整的?嗯,倒也不是沒可能,反正這種亂七八糟的邪行玩意兒,出自那廝的腦瓜是很正常的,不過——“這個珍海是怎麽回事?”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聽完秦連成的講述,章堯東腦子裏第一個蹦出來的念頭就是這個,珍海那邊屬於經濟發達地區,對意識形態的東西普遍比較忽視——如若不然,這消息十有八九都不會被捅出來,捂蓋子誰不會啊?

但是類似的事情若是真發生天南,發生在鳳凰,又被人捅出來的話,鳳凰市肯定要吃省裏的排頭,沒準還會有人借這個由頭搞點什麽風雨。

“嗯,這個嘛,”章堯東有點後悔剛才的表態,不過還好,他也沒有把話說滿,所以眼下有轉圜的余地,“你跟姜勇和李解放碰一下頭吧,拿出個章程來,大家議一議。”

這一刻,他想的並不僅僅是下跪事件發生在鳳凰該怎麽辦,他更在意的是,這是陳太忠搞出來的東西,事實證明,小陳那可是福將來的,運氣驚人的好,章書記不想跟這種有逆天運氣的人對著幹,適當地放放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要聯系李解放?秦連成聽得就有點暈了,聯系姜勇很正常,姜副書記分管的就是意識形態的口兒,可是這李解放是市總工會主席,聯系他做什麽?

“甯瑞遠說這是自發建立的工會組織,不想跟總工會有什麽聯系,”秦主任小心翼翼地解釋,“我的想法也是這樣,務虛一點……只對勞動局就行了。”

憑良心說,對總工會才叫真正的務虛,那裏也是個清水衙門幹部們養老的地方,戴復就是被人扔到了素波總工會,不像勞動局手裏還有不少實權,不過那樣一來,工會之間有了名義上的統屬關系,想必投資商是不願意看到的。

嗯?章堯東擡頭看一眼秦連成,心裏越發地明白了,敢情你小子就是想純粹地作秀啊,他心裏有點鄙夷,但是同時他也清楚,若是秦主任是這種動機的話,事情就沒有想像中的那麽棘手了,你想要名聲?我還想要呢。

不過很遺憾,以章書記的強勢,根本無法容忍自己說一句對方就解釋一句這種談話方式,你丫知道“尊重領導”這四個字怎麽寫嗎?說不得淡淡地哼一聲,“企業工會怎麽能撇開總工會呢?我建議你還是跟李解放溝通一下,要重視總工會的意見和建議。”

你就扯犢子吧,秦連成聽得心裏冷笑一聲,臉上卻是沒什麽表情,只是緩緩地點一下頭,“多謝章書記的指示,這一點是我疏忽了。”

事實上,秦主任心裏非常清楚,要不是章堯東出手,李解放也不至於被發配到總工會,雖然李主席跟章書記沒什麽個人恩怨,但是兩人不是一個陣營的,所以,在宣教口兒上工作了二十年的李某,本來完全能順理成章地升任宣教部長,卻被提了半格,提前送到總工會養老。

我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章堯東的意圖非常明顯,你搞清楚誰是老大誰說了算,李解放那兒你意思到就行了,可你要不肯意思到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夠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