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7章 賭博是怎樣下水的

晚上開玩的時間約的是八點,韋明河和陳太忠隨便吃了一點,也沒喝酒,早早地就趕往農牧廳招待所,這裏是被人承包的,剛剛裝修過,今天的賭局就定在了這兒。

路上陳主任還笑話韋主任,“不大一點的場面,搞得你連吃飯都沒心情了,明河你這眼界,不算太高啊。”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隨手能拿出三五噸出來?地主家也沒有余糧,搞走我小一噸了,”韋明河悻悻地瞪他一眼,“再說了,輸得太慘了,今天我是憋著勁兒贏回來呢,等贏了之後,咱們好好地慶祝,贏的全花了都無所謂。”

“我知道,”陳太忠笑著點頭,“你這就叫闊小姐開窯子——不為掙錢,圖的就是一個痛快。”

“我說你這家夥,缺德話怎麽就這麽多呢?”韋明河被他這個歇後語弄得有點哭笑不得,“你老家是不是天津衛的?”

兩個人一路打著嘴皮子官司,就來到了招待所,將隨身攜帶的兩百萬交給人,換到一堆籌碼之後,被人引著走進一個房間,房間面積很大,怕不有三十多平米,房屋正中擺著一張圓桌,一米五的那種,看起來很普通的樣子。

屋裏已經到了四撥人,正坐在挨墻的一圈沙發上隨意地聊著,有人帶了跟班,有人卻是單身一人前來,幾乎人手一只香煙,這麽大的房間,居然也搞得有點煙霧繚繞。

“韋處長來了?”一個矮胖的家夥笑嘻嘻地沖韋明河點一點頭,韋明河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原來是李總啊,你們到的可是早。”

“嗯,再等一下小羅來,就能開攤兒了,”那李總笑眯眯地點點頭,“今天有你倆這猛將,大家都提心吊膽的呢。”

玩紮金花,也是要看對手的,大家身家差不多的時候,就要看個人的賭博習慣了,有人就敢一直不看牌暗著下注,有人就謹慎,看牌不好就飛掉,好了才肯跟,陳太忠一聽就明白了,韋明河玩的時候,肯定是比較猛的,要不然也不至於玩幾次二十萬封頂的,就輸掉七八百萬。

“是怕掙得太多,心臟承受不住吧?”韋明河淡淡地一笑,雖是不無自嘲,但是話裏那份傲氣,卻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你們這都是相互知根知底的,會有人出千嗎?”陳太忠見狀,低聲發問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誰丟得起這人?”

“輸急眼了,誰還管身份不身份?”韋明河淡淡地搖搖頭,很不以為然的樣子,“而且,我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什麽公司的老總,他更不知道我是哪兒的處長。”

能進這種場合來玩的主兒,有的人身份合適暴露,有的人身份不合適暴露,韋主任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卻也不想被人知道實際身份。

“那你怎麽就能進了這個圈子呢?”陳太忠有點好奇,“這跟你的身份不符啊。”

“切,也是巧合,”韋明河笑著搖一下頭,反正還有人沒來,少不得就低聲解釋兩句,敢情他是前一陣幫了一個老板的忙,那老板要送他錢,他卻是礙著中間人的面子,不合適要。

老板知道他大能,有心拉攏,於是就拽著他參與賭局,撂下一百萬,“反正瞎玩嘛,贏了的話你還我本錢,輸了……那就輸了。”

韋明河畢竟是年輕愛玩,又是一個人在青江,閑著也是無聊,所以就玩上了,誰想第一次就將那一百萬輸了一個精光,自己還貼進去一百六十多萬。

而且,別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一個處長,錦陽做為青江的省會城市,要說有一萬個處長,那是誇張,但怎麽也得有幾千個不是?所以也沒人太把他當回事。

當然,沒人拿他當回事,也沒人得罪他,處長不處長的無所謂,關鍵是他有錢折騰,那就不能小看,但是這“不小看”對韋明河來說,就算比較不恭敬了。

所以在牌局終了之際,有人“善意地”提醒他,韋處長你玩得太猛了,手又背,以後勻勻地玩,拿什麽生氣,咱也不能拿錢生氣不是?

這一下,韋明河可就不服氣了,你算什麽玩意兒,也敢這麽跟我說話?少不得回頭又參與兩次,偏偏要顯出自己的豪氣,若不是手氣尚可,恐怕只會輸得更慘。

最近幾次,他就比較收斂了,因為他看出來了,大家底氣不一樣,有人玩得太謹慎,六個人玩,有人明了牌之後,有一小對在手都不敢跟,而他有個K在手,就敢跟那麽一兩把——能大過K的,就是四個A了,不小了啊。

幾句話的工夫,那小羅就到了,卻是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相貌也算將就,於是賭局正式開始,韋明河將陳太忠推到場上,自己卻坐在他身後看。

陳太忠也玩過紮金花,甚至還廢過一個叫“老六”的家夥的一只手,不過那次他是有心給對方難看,才那般行事,這次卻是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