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6章 形勢逆轉

對於大部分油鹽醬醋的市民來說,生活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賺點錢吃點肉喝點酒,然後老婆孩子熱坑頭,然後打打麻將吹吹牛,然後拉燈睡覺,感覺日子如流水,卻天下太平,就算地震,也震不到自己的頭上。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愚蠢的幸福。

但無知,並不代表在風和日麗之下,就不會發生刀光劍影和流血事件。不提遠在南海的爭端,不說遠在黃海的較量,也不必說在緬甸的國內特種兵和敵對勢力之間特種兵的血戰,單是國內上至高層下至省部級領導,曾經遭遇過多少死亡威脅,都不是普通飲食百姓所能想象的兇險。

太多人都生活在真相的大門之外,甚至打醬油也打的是劣質醬油。

天亮的時候,吳曉陽遇刺的消息就傳開了,先是羊城市委大院,傳得沸沸揚揚,然後是嶺南省委,也傳得風聲大作。傳歸傳,但具體真相如何,卻眾說紛紜,沒有一個權威的說法。

羊城軍區、羊城市委、嶺南省委,都緊急召開了會議討論當前的局勢。緊張的氣勢,彌漫在省委、市委和羊城軍區每一個人的心頭。

夏想沒有參加省委的會議,他一路陪同季如蘭到了醫院之後,因為疲憊加傷心過度而昏迷了。

盧義和宋立寸步不離夏想左右。

夏想臉色灰白,緊閉雙眼,發起了高燒,臉色緋紅,身上燙得嚇人。盧義和宋立急得團團轉,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們都束手無策了。

幸好還有唐天雲。

唐天雲忙前忙後,幫夏想處理好了一應事宜,他也差點累得虛脫。昨晚發生重大沖突之時,他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雖未露面,卻是親眼目睹了當時發生的一切。當夏書記抱著季如蘭熱淚長流的時候,他一向沉穩的心境再也把持不住,流下了男兒淚。

無情未必真豪傑,夏想長歌一哭,讓他的形象在唐天雲心目之中,頓時豐滿了許多。

硝煙過後,當夏書記抱著季如蘭上了救護車,唐天雲從盧義和宋立手中接過證據——現場發生的一切,在夏想的精心布局之下,已經全部記錄在案——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唐天雲心中是說不出來的沉重。

國之蛀蟲吳曉陽能位居高位,而且許多人對他不滿卻又奈何不了他,是國家的悲哀還是人民的不幸?一個身居十幾億豪宅的將軍,多少年來許多人視而不見,又是怎樣讓人無奈的事實?

希望夏書記的用心,能真正為國家為民除一大害。

吳曉陽之流不除,南海難平,疆土難收。

但當唐天雲聽到張力刺殺了吳曉陽之後,震驚得不知所以,直到安置好夏想的一切,他還沒有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依然不敢相信是事實。

不料隨後又傳來消息說,吳曉陽身中七刀而沒死,唐天雲吃驚之余,更是握緊了手中的證據。

天剛亮,季長幸趕到了,陪同季長幸一起出現的,還有林雙蓬。

整個醫院的外面已經擠滿了人,有警察,有軍人,有便衣,還有季家不少人,季如蘭出事,震動四方,而季家勢力之大,一時之間從梅花前往羊城的高速公路之上,平空增加了不少車流量。

季長幸臉色平靜得嚇人,在林雙蓬的攙扶之下,來到唐天雲面前,問道:“天雲,夏書記怎麽樣子?”

一句話讓唐天雲對老爺子肅然起敬,不問季如蘭先問夏想,大家風範一覽無余。

“夏書記身體沒受什麽傷,只是傷心過度,昏過去了。”唐天雲很巧妙地回答,傷心過度,也是為季如蘭傷心。

季長幸明顯一滯,忽然之間就老淚縱橫,哆嗦著說道:“傷心過度……如蘭,你泉下有知,會不會後悔以前的任性?”

一個飽經世事滄桑的老人的悲情一哭,感染力極強,唐天雲鼻子一酸,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老爺子,您節哀順變。”

林雙蓬也是紅了眼睛。

“節哀順變?”老爺子一連重復了三遍,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悲愴地質問蒼天,最終又化成一聲長長的嘆息,“如蘭,真的沒有希望了?都怪我沒有及時制止如蘭的胡鬧,早先該聽人一勸,都說女孩子心性太高了,往往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都怪我太偏愛你了,要是早一步收手,也不會有今天……”

季長幸的自責雖然發自肺腑,聽來卻另有含義。唐天雲陪著季長幸唏噓,心中卻亮如明鏡,對季如蘭明是任性胡鬧,而季家以嬌縱為由放任不管,其實還是季家在此事上存了私心雜念。而季如蘭和吳曉陽之間或明或暗的來往,季老爺子也是心知肚明,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