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奇怪的人】(第4/4頁)

陳小練直接把傘抓在手裏,淡淡笑道:“不了,我覺得我和它挺有眼緣的。”

輪胎和備胎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陳小練。

此外,那個安布勒也用略微奇異的目光打量著陳小練。

有珍貴的瓷器藝術品不要,卻選擇一把老舊的雨傘?

“那麽。我們上去吧。我的休息室裏,剛好煮了熱水。我可以弄一些紅茶。”

安布勒淡淡一笑,轉過身朝著電梯走去。

……

博物館一樓左側的休息室裏。

安布勒轉身去拿茶杯。

仙音介紹道:“安布勒是為我父親工作過的人,他懂得一些藝術鑒賞,我父親去世後,他就一直在這個博物館工作,可以說,他是這裏的館長兼管理員。我小的時候,他還教過我油畫。”

“就是你畫室裏的那些?”陳小練隨口問道。

“是的。可惜……後來安布勒告訴我,我沒有繪畫的天賦。而我接受了他的說法,於是把時間和精力轉移到去做別的事情上了。”仙音點頭道:“不過,安布勒的畫很不錯。我雖然不會畫,但是至少學了幾年後,還是懂得一些鑒賞的。可惜他的性子很保守,不肯去宣傳自己,也不喜歡在畫家的圈子去交際。我甚至提議過,由我出錢幫他舉辦畫展,但是他卻拒絕了。

他仿佛最大的興趣,就是留在這個小博物館裏,守著館裏的那些藝術品,過平淡的日子。”

陳小練嘆了口氣,看著安布勒的背影,這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正在泡茶,陳小練笑道:“做隱士也沒什麽不好。”

一旁的輪胎忽然道:“隱士?你是說陶淵明那種?”

陳小練笑了:“你還知道陶淵明?”

“拜托,我至少也上過中學吧。”輪胎笑了笑。

安布勒忽然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陳小練,然後微微一笑:“多謝你們的贊美了。居然把我和陶淵明做比較。我不認為我和那位偉大的詩人相比有什麽可比性的。”

陳小練愣住了,他看著安布勒:“你……聽得懂我們說的話?”

剛才陳小練和輪胎交談的那兩句,說的是中文。

安布勒點了點頭:“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陶淵明的詩,我也知道一些——啊,我的確懂一些中文的。”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這句詩,是從安布勒的口中說出來的。他念得字正腔圓!!

可以說,絲毫都沒有普通外國人說中文的那種怪裏怪氣的強調。

陳小練心中不由得有些吃驚和意外。

仙音看了安布勒一眼,也似乎有些好奇:“我一直都不知道你還懂中文。”

安布勒淡淡一笑,他把茶杯放在了幾人面前,然後一個個杯子倒茶。

“你應該沒忘記,我是俄裔。”安布勒笑了笑:“因為一些特殊的歷史時期,在我的祖國,有很多人懂中文。而在這幾位客人的國家裏,也有不少人懂得俄語——這是幾十年前的一段特殊的歷史時期的結果。”

“可你的年紀,應該沒有經歷過那個歷史時期。”陳小練看著安布勒。

安布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把茶壺放在了桌上。

陳小練注意到,安布勒看來果然是懂一些東方文化的。

至少,他沒有像其他歐洲人那樣,喝紅茶還加牛奶和糖。

擺在面前的茶杯裏,就是很簡單和東方式的泡出來的紅茶。

“你去過我們的國家?”陳小練看著安布勒。

安布勒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去過,不過是很久之前了。”

“我都不知道你去過。我記得你一直都留在倫敦,留在這個博物館裏,從來不都喜歡出遠門的。”仙音好奇道。

“我說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伯爵閣下。”

陳小練能感覺到,這個安布勒的確是一個很特殊的人。

怎麽說呢?

他表現得似乎對所有的事情都很不尋常。

比如說,他看到了外面的門被砸壞了,卻並沒有報警,而是直接乘坐電梯到地下室去觀察……他甚至沒有帶武器,就這麽很平靜的下去看一看——難道他沒想過,如果真的是劫匪的話,他自己一個文弱的人,下到地下室裏去,不是自己找死麽?

再比如說,備胎斷了一條手臂,身上還綁著紗布沒有拆掉——這麽一個重傷員,卻偏偏活蹦亂跳的在外面跑來跑去,換做普通人的話,這種情況應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才對。

換做任何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的。

而安布勒……陳小練注意到,除了在地下室保險庫裏的時候,他看了備胎兩眼。而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特殊的觀察過備胎——就仿佛備胎是一個很尋常的普通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