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念成魔,魔吞八方(第3/5頁)

但那真正的罪魁禍首卻根本不在場。

因為境界壓制的緣故,夏極無法動用無形的刀去斬人,但他身前卻是一朵朵飛刀蓮花含苞待放。

每一把飛刀都帶著灰蒙蒙,多相以至於無相的力量。

靜謐合攏的“刀瓣”,暗藏著危險的殺機。

飛刀隨他心意,生於虛空,他采摘一朵花苞,邊走邊往天空投去。

刀在半空綻放,又枯萎。

飛刀,如秋日裏花瓣的隨風飄零,精確地尋找到敵人,然後殺死他們,而余力未盡,便又如饑餓的兇獸開始擇人而噬。

夏極每走一步,便可於虛空摘下一朵蓮花。

每一朵蓮花,都在殺戮。

而他的心也隨著這殺戮,而慢慢地闖入更多的黑色。

鮮血,還有此時的慘嚎,在滋補著他心中的那個未知的“胎兒”。

普通人也許無法理解這種狀態……

但最純的白,便是最易生出最濃的黑。

登高者,求道者,無不需要心性純粹,然,這種純粹卻也如是“最精密的儀器”需要小心呵護。

最有神性的,亦會最有魔性。

所以才有千年修道,一念成魔之說。

這不是說“修道不成,修道沒得到好處,神佛沒響應你的要求,你就氣而成魔”,

這是不入流的,

因為你成魔的根源,是在於“你的無能狂怒,你求別人,別人沒給你而已”,

這算什麽?

事實上,真正的“一念成魔”是“修道大成,已近圓滿,你未曾生氣,未曾迷惘,一切都自明了然於心,然而,下一腳踏出,卻已恍然入魔”。

夏極還沒入魔。

他壓著心底的悸動。

隨手殺著人。

走過漫漫長路。

每一步,都流著數不盡的血,都響著沒有止境的哀嚎。

逐漸的,在前廝殺的人又返回了夏極身後,因為前方攔截的力量太強,太過源源不絕,根本不知道這天龍背的彼岸到底有多少人。

夏極身後的人不停減少,對面的阻力卻源源不絕。

這狹路相逢的道上,也許已經死了數萬,十多萬,數十萬,甚至百萬之人……

百裏長橋,春深雨水裏,皆是亡者之魂。

遠處……

數名神使舉高俯瞰著這一幕,他們一邊讓後面列隊的或士兵鐵騎,或是修士高手,或是妖怪壓上去,一邊皺眉觀看。

“那人就是膽敢褻瀆神靈的人嗎?”

“他為何如此之強?”

“莫不是……”

“不可妄言。”

“他已走過大半的長橋了,若是走到了橋這邊,他恢復了實力,那該如何是好?”

“不錯,我這邊有人調查過,此子言出法隨,強大無比,若是不能在這天龍背上將他擊落弱水,怕是真正的大患了。”

“諸位,如何辦?”

神使看著那南方而來的為首男人陷入思索。

忽地,有一人眼睛一亮:“你們瞧,他身後那兩個女人,其實沒多少力量。”

他這麽一提,旁邊的人頓時也如大夢初醒,“你是說?”

那神使洋洋得意道:“打蛇打七寸,殺人斬軟肋,既然無法沖破他,那麽若是把目標對準那兩個女人,便是可以使得那名為齊愚的異端顧此失彼,心神大亂,乘此機會將他身後之人殺戮殆盡,使得他陷入再無支援、十面埋伏之地,如此,豈不好?”

“妙,實在是妙。”

其他又有人補充道:“妖有羽翼,不受禁空影響。鐵騎沖擊,反正我們有的是人。而這天龍背上消耗會越來越大,那齊愚就算力量再強,也會消耗的差不多。

用鐵騎,正面吸引他們的攻擊,妖精只對那兩個女人出手,其他修士也是如此,這般就可以瓦解了。”

“不錯不錯,神明也曾說過類似的話,那便這麽做。”

幾名指揮這場阻截大戰的神使便是立刻把命令傳了下去。

而再遠處,皚皚春雨的山巔,一處涼亭裏,一個暗金色華貴長袍的男子正端坐著,三名女子正與他一同坐在這亭中。

那男子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我若是這人,便是偷偷摸摸地過橋,哪裏會這麽大張旗鼓,真蠢。

這麽一點東西都不懂,也敢來與我爭。”

一旁女子笑道:“秦神主,我好像看到那位聖姑也在他身後戰鬥呢。”

這男子正是夏極這些日子屠戮的宗門共主——秦辰天。

這也是數十年前曾被當初風晴宗聖姑方初雨救了,卻又因“辱”而幾乎滅了風晴宗滿門的那個男人。

秦辰天目光一凝,冷冷掃過那遠處長橋上的奮戰,卻是雲淡風輕地掠過了那方初雨。

方初雨手抓長劍,正斬出一道道法相力量,她固然可以動用法身,可天龍背上消耗太過巨大,動用法身力量不利於可持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