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親你

——我很想你。

這四個字像咒語般束縛著心跳，在輕微的呼吸聲中，宋雨時一度覺得她的心臟停止跳動了。

直到祁珂倉皇地起了身。

血液回流，心跳怦怦。

宋雨時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愣愣地盯著天花板，似乎在確認剛剛那一幕只是幻覺。

一會兒，她緩緩地垂下眼，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祁珂放在床上的手，攥著拳，微微顫抖。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祁珂霍然起身：“我出去一下。”

宋雨時看了眼鏡頭。

攝像頭兢兢業業地工作著，記錄著假意，也記錄了她們假意中的一絲真情。

宋雨時翻了個身，將情緒埋在枕頭裏。

*

洗手間。

祁珂捏了捏空癟的煙盒，嘖了一聲，把它扔進了垃圾桶裏。

她點燃最後一根煙，在熱氣消散的洗手間裏放空自己。

是，她想宋雨時。

從分手那一刻開始想，想了整整兩年。分手是她提的，是宋雨時同意的，宋雨時不後悔，後悔只有她。

是她自不量力，是她自作主張，是她打著為宋雨時好的名義把宋雨時推開了。

她活該被想念折磨。

可是——祁珂用夾著煙的手摸了摸發酸的鼻子，可她想做個無賴，只要能讓宋雨時回到她身邊，她不介意用任何手段。撒嬌耍賴也好，威逼利誘也罷，只要宋雨時能一直看她就好了。

“嗖——”煙頭扔到垃圾桶裏。祁珂揉了揉臉，轉身出門。

誰知道剛一出去，就聽到了敲門聲。

來敲門的是陳聲，少年穿著海綿寶寶睡衣，短發乖軟地趴著，他往裏張望，祁珂知道他在找誰，心裏一陣不爽，拉長聲音喂了一聲：“這位先生，你大半夜的來敲兩個女生的門不太好吧？不怕你粉絲撕碎了你？”

陳聲嚇了一跳，狗著身子轉了一圈。

祁珂：“？看什麽呢？”

陳聲：“攝像頭都關了吧！”

祁珂：“……關了。”

陳聲松了口氣，他拍拍胸口，說：“哦！我來是想跟你和宋老師說，後天的盛典我們團也有節目，明天可以一起去機場啊！”

祁珂想拒絕，余光卻瞥到臥室有動靜，她立刻改變了主意，快速道：“可以。”

陳聲問：“宋老師睡了嗎？”

祁珂敷衍地點點頭：“睡了睡了，你也去睡吧。晚安，拜拜。”然後不等陳聲反應，關上了門。

與此同時，臥室的門被打開了。

宋雨時站在門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人來嗎？”

祁珂睜著眼睛說瞎話：“沒有啊。”

宋雨時：“我聽到有人說話。”

祁珂點點頭，說：“電視吧。”

客廳裏的電視正在播放電視劇，很無辜地當了背鍋俠。

宋雨時看了她一會兒，說：“撒謊。”

祁珂：“？”

宋雨時：“看電視你站門口幹什麽？遠視眼嗎？”

祁珂：“……”

至於是不是真的有人來，宋雨時也不是很在乎，她只是出來喝水的，怕喝多了水腫，抿了幾口就回去睡覺了。

似乎一夜回到解放前。

偌大的雙人床，再次涇渭分明。

祁珂瞪著天花板看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絲毫睡意，她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想也沒想，直接點進了祁雨cp超話。

現在也不算晚，夜晚寂寂，超話裏卻熱鬧非凡，討論的正歡。

【@祁雨十級學家：敲黑板上課了！今天我們要復習的是團綜第二季第三期，少女們的斯裏蘭卡之行。在這天，大家都換上了泳裝，雖然大多穿的都很含蓄，但該露的還是都露了。大家仔細看下面圖片我標出來的重點。kswlkswl！】

【我看到了！角落裏，珂珂的目光一直跟著姐姐跑，嗚嗚嗚，姐姐身材好好哦，想抱。】

【二樓死到鋪！你沒看到橙汁抱了姐姐，沒一會兒就被珂珂給推海裏了嗎？哈哈哈哈她們家還嗑鴛鴦戲水（？）明明是珂珂在吃醋在報復！】

【我感覺鐘宜知道她倆的情況哎，她把橙汁拽走了，是在救老婆吧！怕被珂珂那個醋壇子欺負！鐘澄女孩和祁雨女孩一本滿足！】

【晚上在海邊吃晚飯的時候，姐姐披的外套是珂珂的！我之前把團綜看了一千八百遍怎麽都沒發現？】

因為我們演技好。

祁珂打開圖片，欣賞了會兒不過二十歲、迎著海風笑得甜甜的宋雨時。欣賞完，戀戀不舍地放下手機，回歸現實。

算一算，她幾乎兩年沒見過宋雨時了。祁珂想，她在廣告牌上見到宋雨時，在電視上見到、在超市架上的包裝袋上見到，在電視黃金档上也常見宋雨時。但那都是不能觸碰的、遙遠的宋雨時。

不像現在，就側身躺在她身邊，呼吸綿長，睡得正熟。

祁珂借著窗紗透過來的光線肆無忌憚地看宋雨時，從發梢看到眉毛，再看到長長卷翹的睫毛，細細地描繪，慢慢地看，細細地看。終於看到宋雨時受不了了，她睜開眼，漠然的神色中夾雜著半分惱怒：“你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