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這種男人才合他心意(第2/2頁)

江熠想到昨晚,背在身後的指尖蜷了蜷。

“重光,殿下。”

梁冷說:“你不如也叫我的字。”

江熠微垂著視線,斂去其中光芒。

季禎接過下人去重新灌了水的暖手爐,問梁冷,“殿下的字是什麽?”

“寒峭,春寒料峭的寒峭。”梁冷說。

“若這是夏天,聽你的名字便通體舒暢了。”季禎說,“現在我聽著都嫌冷。”

他在梁冷面前從沒多客氣,慣不想拘那虛禮。

在季禎這裏,梁冷和江熠的罪過五五開。一個是知道別人有婚約還要撬墻角,一個則是身有婚約還要紅杏出墻。

哪個他都不消客氣。

梁冷不覺得自己被冒犯,反而覺得舒暢。他知道季禎沒有多少惡意,而是喜歡直抒胸臆,對自己沒有阿諛也沒有輕視。季禎驕縱得簡單,驕縱得讓他身心愉悅。

他自小身處在勾心鬥角的環境裏,像季禎這樣在被精心呵護長成的單純驕矜,越發對比出可愛來。

“那等夏天你再叫也可以。”

江熠聽著他們兩個說話時的自然之態,心中閃過許多念頭,又想起的是昨天夜裏梁冷的指尖放在季禎脖頸上的樣子。聽見梁冷這樣的回答,江熠低頭脫口而出,“你的傷怎麽樣了?”

他在梁冷說完以後緊緊接著說了這句,幾乎打斷了季禎回答梁冷的可能性。

季禎擡起頭來自己摸了摸脖子,“上了藥了,可是還是有一點點疼的。”

其實季禎一點都不疼,就那麽個小傷口,都沒真的出血,昨天回去若華就給季禎揉藥膏,今天早上起來一看僅僅是有一點淤血,過些日子自己就散了。

但要想招人心疼,那堅強也要變柔弱。要不然每回問都回答沒事我可以,那時間久了,別說掐一下,就是被砍一刀,別人都覺得你自己可以。

季禎心裏對這道理可門清,所謂語言的藝術。

江熠說:“那就好。”

季禎又問他們:“你們昨天受傷了嗎?”

江熠和梁冷都搖頭。

“那就好。”季禎欣慰地笑了。

轉頭心裏卻恨起來,要不說魔就是魔,沒出息做不了正道,打人都不知道該打哪個。

他出來本不是準備在這兒和江熠他們泡著,而是打算自己出門去玩的。

夢境裏頭來說,邊城的事兒後面半個月左右也就解決了,照著陳守緒這裏這麽折騰的勁兒,季禎覺得剩下的半個月在這兒收尾,接著可能平一平小魔小怪也差不多了。

他尋了個借口往外走,心裏盤算著一會兒出去哪裏轉轉。

邊城與宜城比起來是在清苦多了,從前在家裏時他要看戲聽曲連家門都不用出,整個宜城最好的班子就在他們家呢。逢年過節親戚走動的時候別提多熱鬧。

今天天氣冷,卻難得有些太陽,季禎看著天上太陽,心情舒暢不少,想著一會兒出門找個地方躺著聽聽小曲兒喝喝茶也算消磨。

他正想著,又個人忽然從角落裏跑出來,擋在他面前,是個修士打扮的人。

季禎看了一眼那人,有些面熟,腳步於是也停住了。‘

小修士對著季禎笑了笑,有些呆頭呆腦的模樣,“季善人,我叫西陸,你還記得嗎?吃過你買的餅子的那個。”

季禎想起來是誰了,他點頭,“我記得的。”

西陸很是感激地對季禎說,“我吃了面去還碗的時候才知道您還讓人在面攤多放了錢,讓我們後面可以再去吃,如果不是您的善心,我和我師父還要餓好多天,我師父讓我見了您便一定要好好謝謝,報答您的恩情。”

西陸說話軟軟的,樣子傻乖傻乖的,季禎平素沒見過這種小修士,此時也覺得西陸有意思。

“那你和你師父現在可寬裕些了?”

“嗯,”西陸點頭,看著季禎有些臉紅道,“我今天過來揀骨頭便可以拿到些錢的。”

他看著季禎,滿眼仰慕,看得季禎直有些飄飄然。

季禎覺得,他若是喜歡男人,西陸這樣乖乖的就極合他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