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雨聲（第2/2頁）

他一口氣傾瀉出所有子彈，同時欺身而上，神色猙獰的襲向十束多多良。他自身持有“幹涉”的特性，如果不惜代價近身，應當是可以取得戰果的。神威啾反應最快，他直接踢了一腳小餐車，餐車橫档在十束多多良面前作為掩護，銀白短發的少年於是一腳將礙事的小餐車踢翻。

這才有了噠宰啾的，拖長的最後幾個字。

“噫！！！”他豎起頭毛，其他啾啾也豎起頭毛，懷著無盡的憤怒看向銀白短發的少年。

他們的發財夢啊！

十束多多良還沒有從啾啾能說話甚至能陰陽怪氣說話這種反常識的事情裏回過神，槍響之後他出了一身冷汗，幸而這些啾啾都努力掩護他，他感動之余，自己也知道要趕緊離遠點不要在場中成為牽絆。

他往外跑，紅羽毛的啾啾一直緊跟他，想到這只啾啾平時能敲打其他啾，十束多多良安下心，等他看到從另一邊趕來的吠舞羅眾人時，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King！”

一顆流彈向他背後飛來，紅雀展翅，整只啾如同一顆小小的炮彈一樣與子彈對撞，末了抖抖身上的羽毛。

無常的命運黑翼終於從十束多多良頭頂移開，他奔跑向吠舞羅的眾人，紅雀在空中懸停，看著他的背影，以及周防尊微微動容的神情。

彌補了，這個遺憾。

等到王劍的問題也得到解決，尊啾就能幸福而長久的與同伴們，繼續生活在這個世界，就像其他離開了閻魔亭的啾啾一樣。

紅閻魔為此感到高興。

“老板！他要跑了！”噠宰啾的聲音傳來，紅閻魔回神，立刻就要攔截對方。既然是尊啾的敵人，至少要攔下來讓尊啾解決。可是他剛剛飛出一小段，就感到身體隱隱作痛，黑色羽毛又向上蔓延了一小截，幾乎已經覆蓋了大半的翅膀。

這個過程有些疼痛，紅閻魔的速度慢了一點，噠宰啾似乎敏銳地意識到他狀況不佳，掙脫繩子，在地上小跑了一段，用自己的毛茸茸的肚皮接住了緩緩落下來的紅雀。

“……紅老板？”

“快追啾……不能讓那家夥……”

紅雀掙紮著還想動，噠宰啾把他輕輕的按了下來。

“其他人已經去追了，神威啾也過去了，就算逃走，那家夥也不會完好無損。”

“反倒是老板，真的沒問題嗎？”

他看著紅雀羽翼上逐漸擴大的黑羽毛，三色羽幾乎被完全吞噬了。等到黑色羽毛完全覆蓋身體，紅閻魔就算是徹頭徹尾的鬼，就算是疼愛他關照他的閻魔大王，以及昔日並肩作戰的鬼燈和繼國緣一等人，都不得不對他舉起討伐的大旗。

那將是比疼痛更難忍受的痛苦。

紅閻魔也看到了那些黑羽毛，一時間有些沉默。他勉力想站起來，最終還是沒能成功，太宰治聽到了他急促呼吸的聲音，好像每一次的呼吸都在吸入火焰樣的灼痛。

他用毛絨絨的身體緊緊依偎著對方，垂下了鳶色的眼睛。

* * *

八田美咲回到吠舞羅酒吧的時候，只覺得氣氛有些沉重。他跟鐮本力夫對視了一眼，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走到尊哥平時常坐的沙發處，才看到這裏已經圍了好多人，安娜也坐在矮桌旁邊，一副想哭的樣子。

十束多多良用一個小籃子墊了些柔軟的織物，讓昏睡的紅色啾啾臥著。他也蹙著眉，一再詢問平常的藥物究竟有沒有效果。

周防尊緩緩搖頭，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而小心地碰了碰籃子裏的啾啾。

“紅。”

他這樣叫了一聲，可是除了越來越急促的呼吸，沒有等來其他回應。

童磨啾眼淚汪汪的守在籃子邊，神威啾居然面無表情，他靜靜看著躺在籃子裏的紅雀，思緒仿佛飄回了那個落雨的星球。母親的咳嗽聲，幼妹的哭泣聲，還有雨聲，一起擠壓著他的耳膜，那些聲響混合在一起，近乎一種轟鳴。

他感到一種悲哀的憤怒徘徊在心頭，兩次經歷同樣的畫面，兩次他什麽都做不了。

憤怒在上漲，他是強大的夜兔，他不該需要牽絆，他……

一只翅膀輕輕蓋在了他的頭上，停頓幾秒鐘，柔軟的摩挲了幾下。

雨聲突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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