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四章 從一開始

第一支箭正好和寧城的那一槍同時轟在裂縫之中，第二支箭卻是配合葉默的紫銊刀幕將裂縫撕的更大。

在狂暴的撕裂氣息達到巔峰的時候，第三支箭恰到好處的補充了過去。

一道最多兩尺長，半尺寬的裂縫出現在虛空之中，但是肉眼可以清晰看見這裂縫出現後就開始迅速的收縮。可以想象，再有幾息時間，這剛剛出現的裂縫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走！”三人幾乎是同時沖了出去，四件造化寶物同時爆裂，再加上爆裂陣的威勢沖擊，還有三人全力出手，才轟開這麽大的一道縫隙，如果等這縫隙再次關閉起來，他們想要再撕開這一方空間，那幾乎是不大可能了。

任何空間界域，如果是第一次撕裂，那是最容易的時候。一旦等撕裂過一次，有規則的空間界域會自動補全規則，下次撕裂就需要多出一些氣力。沒有規則的空間界域，一樣會自動衍化，讓界域變得更加堅固。

況且就是沒有這些因素，造化寶物可不是什麽爛大街，要多少有多少的存在。

三人化作三道影線消失在那裂縫之中，下一刻裂縫就再次恢復了原樣。

……

狄九一沖出裂縫就呆住了，他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都沒有的空間，不對，甚至連空間都沒有。

他是真感受不到空間的存在，他明明存在於空間，卻偏偏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他自己都不存在一般，更不要說空間了。自己都不存在，哪裏來的空間？

這裏規則、時空、色彩、泥土一切一切都是沒有的。那不是黑色，而是一種超越了黑色的空洞。對，狄九覺得用空洞形容實在是太過貼切，這裏的一切都是空洞的，也許應該說這裏一切都是沒有的。

如果說還有什麽東西，那就是他的思想還存在，他不能施展自己的道法，無法伸展自己的神念，無法睜開自己的眼睛包括了他的道瞳，可是他的思想卻還能動。

狄九原地蜷縮著，感受到渾身都不自在。他很想站直了身體，他卻發現周圍沒有任何空間可以讓他站起來。如果說是有什麽東西阻攔，他也感受不到阻攔的東西，就是一種極度不適應的空洞感。

他一沖出裂縫後，似乎就在被不斷的壓縮，狄九懷疑，再過一段時間，他整個人都會被壓縮成虛無，最後消失不見。

讓他慶幸的是，他沖出裂縫後，還能存在著。

最初狄九甚至以為是空間在壓縮，空間既然在壓縮，那就說明這裏是有空間的。但當他蜷縮起來後，他就明白，不是空間在壓縮，而是他的經脈、血肉、五臟六腑……

是他自己身體中的一切都在自動收縮，然後大部分開始消散。可以想象，他的思想應該是最後消散的。

“葉默……寧城……”狄九想要叫一聲，隨即他就發現自己的嘴巴都是無法張開的，他就好像一個還在母體中的嬰兒一般，無助到極致。

只是短短時間，狄九就冷靜下來。也許，這裏才是真正的混沌所在。混沌，根本就不是能夠行走的，也不是能夠證道的，更不是能夠修煉的。

混沌，根本就無法生存任何生命，而是一種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的地方。

如果他們三個沒有沖進來，他所在的混沌根本就不存在，就因為他們三個沖進來了，所以這裏存在了他們三個，或者說存在了他們三個的位置。當他們消失，一切也都隨之消失。

一旦冷靜下來，狄九迅速開始通過意念構建新的天地規則，他沒有通過自身的周天運轉，而是通過意念在外面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混沌所在構建天地規則，通過他對規則的理解去構建。

時間慢慢的消失，狄九一次又一次的構建。無論他構建多少次，都是猶如泥入大海一般，毫無生息。但狄九沒有半點焦急，他依然是反復不斷的構建他所理解的規則。這種情況下，急也是毫無用處的。這種構建方式是他唯一能做的，直到他隕落為止。

這是一種不動用自己的神元，不動用自己的神念，也不動用自己的經脈周天進行構建的一種方式。

也許，就算是他想要動用，他也動用不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狄九的肉身幾乎被壓縮到了極致，整個人占據的地方甚至連一尺方圓都沒有了，思想也是漸漸的開始模糊。

狄九依然是努力的保持著一絲清醒，用自己的意念，反復不斷的去構建自己理解的大道規則，構建自己想象中的天地宇宙規則……

也許有一天他死了也無法構建出來一道完整的規則，不，他甚至連一道法則都無法構建起來，但他並沒有什麽後悔的。人這一生，終究是要面臨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無論成敗無論生死，這不是他能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