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有無虛實，無量劍波（上）

秦艽的靈魂，以靈珠為核心，吸收著大量的龍骨精華以及劍氣，以及天怒河底的水汽精粹，虛虛實實的龍影，在浩浩蕩蕩的天怒河底，時隱時現。

“好舒服！”秦艽感覺自己就像是回到了母體，未曾從蛇卵中爬出來前的狀態。

又像是喝醉了酒，腳踩在雲朵上。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是什麽在搖動著我的身體？”秦艽的思想，稍稍進入了片刻的疑惑。

“是什麽徜徉在我的心田？”秦艽一瞬間清醒過來。

金碧色的瞳孔，呈現在深邃的河底，望向了已經雨過天晴的天怒河面。

透過河底折射的光斑，他看到了兩岸青翠的山峰，也看到了天上飄過的白雲。

好柔和的陽光啊！

輕柔的飄在水中，秦艽仰著頭，隔著一層水，看著明媚的陽光，有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似乎……傷口已經不疼了！”秦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現在已經不再擁有常規意義上的所謂身體。

一些特別的能量，似乎在他虛實轉換的身體裏，浩浩蕩蕩的流淌。

秦艽一頭朝著更深處紮去，此時……他感覺自己仿佛與整條天怒河，都有了一種冥冥中的聯系。

以前他掀起天怒河的風浪，憑借的是自身的妖力和蠻力。

但是現在……他覺得只需要一個淺淺的念頭，天怒河就會因為他的念頭，而生出改變。

就像……他已然變成了天怒河本身。

只是，秦艽的心情卻很平和，以往為蛟龍時的戾氣，此時已經蕩然無存。

望著河底晶瑩的遊魚，漂浮的水草。

頓時一種歲月靜好般的感觸，便湧了上來，只讓他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感受此刻的寧靜。

順著水流，秦艽再一次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秦艽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卻已經看不見陽光了，但是卻沒有喪失光線。

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流淌’出了天怒江，跨過了入海口，進入了大海。

順著大海的波濤，他起起伏伏。

海洋裏充沛的水之元氣，不斷的遊走在他的身邊，似乎與他完全的重疊。

海底的泥沙散發著碧綠色的光彩，將整個海底映襯的分外美麗。

“嗯~”

“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

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湧上了秦艽的心頭。

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晃動著他的心。

順著感覺，秦艽下意識的發出一陣低吟長鳴。

相比起蛟龍吟叫的狠戾、兇蠻，作為一條龍……秦艽的鳴吟聲，顯得格外的低沉、渾厚、古老且神聖。

最簡單的音符，卻似乎能夠記錄和傳承遠古的奧秘。

突然秦艽感覺到了什麽，身形一轉。

原本與大海相融，似虛似實的身體，有了真實的棱角。

一條湛藍中閃爍著銀光的俊美神龍，出現在幽深的海底。

順著之前聽到的……在耳邊回蕩的‘密語’。

秦艽輕輕的扒開眼前一座海底沙丘表層的細沙。

下一刻一只巨大的透明色的貝殼出現在秦艽的面前。

透過那水晶似的貝殼，秦艽看到了貝殼內的一點碧色的細光。

“那是什麽？”秦艽問道。

老蚌晃動了一下，然後竟然將大大的貝殼張開。

翠綠的寶珠，供奉在了新生的神龍面前。

“給我的嗎？”

秦艽得到了老蚌的回應。

這是一只活了三千年的老蚌精，是深海裏當之無愧的大妖怪。

然而此時，這只大妖怪，卻在向秦艽這個後輩獻媚。

龍是天生的水神。

當神龍入海之後，大海便是他們天然的主場。

任何水生的精靈，都必須服從龍的管束。

老蚌活得久，就是因為它懂得審時度勢。

翠綠的珠子一入手，便有一道碧色的光暈透進秦艽的身體。

剛剛凝聚龍軀，還有些不太適應的新生龍力，在這股光暈的撫慰下，變得好駕馭多了。

這是老蚌精用數百年的時光，在深海海底，萃取大海精華提煉出來的妖珠。

對任何修行者而言，都是極為珍貴的瑰寶。

老蚌獻珠……這並非是結束，而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當秦艽收下這枚寶珠之後，老蚌重新鉆進泥沙之中，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它並無向秦艽臣服的打算。

只是打個照面，做個人情，表示順從。

秦艽逐漸從混沌之中，稍微清醒過來。

他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秦艽開始主動的朝著一些氣息強大的海底妖族遊去。

新入海的神龍，會得到一次來自大海的饋贈。

那是眾多水族妖靈，對大海霸主的獻禮。

不過這樣的獻禮，有……且僅有一次，以三天為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