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受挫,回歸
這一夜的月色,格外的迷蒙。
星光淒迷的點綴著寂寥的夜空,靜謐的夏夜,除了可以聽見蟬鳴,沒有半點的風聲泄露。
鐘玉婷披著繡花的冰蠶絲坎肩,站在秀樓的陽台上。
她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理智一再的重復告訴她,那是魏淩峰的陰謀。
但是那張醜陋的臉,卻反復的出現在她的夢境,在她的夢中,撕開李銘的偽裝。
當幻想的身影,開始步入現實,許多被忽略的細節,也仿佛一瞬間,湧入腦海。
那以往李銘某些不經意的轉身,以及刻意保持的距離,都成為了一把把鋼針,紮入鐘玉婷的心臟。
她開始醒悟過來,李銘……或許從不愛她。
她的愛,也只是一種少女的向往,以及求而不得的哀腸。
忽然一道黑影,如大鳥一般,劃破了夜空,然後盤旋著落在秀樓的屋檐上。
鐘玉婷心中一驚,想到了種種可能。
頓時嚇得不敢出聲,悄悄的潛伏在陽台陰影處,然後偷偷的探出半個腦袋,斜斜的看向屋檐的一角。
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從一只巨大的風箏上脫落下來。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鬥篷,就像黑夜裏,守望寂靜的烏鴉。
他就坐在屋檐上,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安靜的……仿佛不存在。
鐘玉婷起初是厭惡的,她甚至按耐不住,想要大聲的驚醒沉睡的夜晚。
但是卻又突然停頓了。
逐漸蘇醒的,關於李銘的真實,與昔日和魏淩峰相處的場景,猶如夢幻一般交織起來,然後在她的腦子裏,燉成了一鍋亂粥。
“他為什麽會來這裏?”
“他來了多少回了?”
“為什麽從不讓我知道?”鐘玉婷的心中浮想聯翩,煩惱不已。
呱呱!
遠處,傳來兩聲號鳥的夜啼。
這種鳥的叫聲,就像嬰兒的哭號,又刺耳又尖銳,尤為擾夢。
兩枚石子破空而出。
那嚎叫的號鳥,在樹林裏消失了聲響。
“他……在守著我?”鐘玉婷忽然有些感動。
以前是怨恨魏淩峰,殺了她的夢想的白馬王子。
此刻卻突然反轉,覺得魏淩峰為了她,卻敢挑戰強大的李銘,且戰而勝之……這種被人珍惜,被人守護的感覺何等的美好!
同時,鐘玉婷也突然察覺到了魏淩峰,那不同於以往,未被她知曉、察覺的一面。
林溪不會知道,鐘玉婷已經在扭轉觀感。
但是他可以感覺到,從鐘玉婷那裏之前還湧過來的負面情緒,此時已經消失無蹤。
這說明,他的策略是有效的。
“果然《楚氏十八招》和《封門三十六策》不是白讀的,確實有些用處。”林溪回想起上一世所看過的某些閑書,心中微微感慨。
猛然的,林溪忽然直覺到一種危險在靠近。
來不及多想,林溪運轉真氣,勾勒出疾風符文,貼著雙腿之上,人已經跳向遠方。
大河之劍,從月而來!
潺潺如涓涓細流的劍氣,卻擁擠著、推堵著林溪,朝著某個方向快速移動,根本容不得他反抗和抵禦。
當林溪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落到了冬陽城外。
松坡!
滔水……還有那不遠處,已經燒成白地的枯草嶺。
青衣的劍俠,站在搖擺的松枝之上,衣袂飄飄。
他站在月下,月下的影子,卻宛如一把勾勒天河的劍。
“小師弟的屍體,我已經看過了。”
“他臨死前,已經入魔了,他的體內還殘余著魔氣。”
“你很聰明,用回春符的生命氣息,掩蓋他體內的魔氣,同時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是失手錯殺了小師弟。”劍俠的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
此時的林溪,就像一只黑暗裏的老鼠,被翺翔於天穹的蒼鷹盯住了一般。
陰邪靈氣,在許多修行者的口中,也被稱之為……魔氣。
因為這種靈氣,通常會引導修行者入魔。
掌握陰邪靈氣,卻還不走火入魔的修行者或者修行法門,普天之下寥寥無幾。
林溪聽到這裏,已經知道他終究還是小看了大河劍宗,即便是已經考慮到了種種,依舊還是留下了破綻。
這不是林溪智慧不如人。
只是因為……他太弱了!
大河劍意滔滔不絕的從那劍俠的眼中泛出,他沒有再和林溪廢話。
或許將林溪卷入這松坡,就只是為了通知他一聲……準備好赴死沒有。
林溪不覺得求饒有用。
更何況……他也並不願求饒。
所以,就在劍俠動手的一瞬間,他點燃了幾乎九成的負面情緒,引來海量的陰邪靈氣。
龐大的陰邪靈氣,勾勒出一道道的烈火咒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