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五章 簡上章

他這剛轉身要回洞府,又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面帶竊笑的青年閃身而至。

來人東張西望,竟做賊似的,躡手躡腳地靠近了,低聲著點頭哈腰道:“林師兄。”

“你好。”林淵點頭示意。

不等他接下來的話開口,青年指了指下面住人的地方,低聲道:“林師兄,能不能進去說說話?”

和下面住的黎裳有關?林淵意外,莫不是黎裳的追求者?

想不懷疑都難,他在這裏住了三百多年,也就是說起碼見識了三十屆的學員,這靈山盡是些年輕男女,正是為情而動的年紀,最怦然心動的也是個‘情’字,歷屆以來就這男女之事不休。

想當年的羅康安就卷入了那種事,差點誤了一生。

身為旁觀者的他自己算是比較例外,因一開始就走上了回不了頭的路,不好高調,在靈山沒羅康安那麽活躍,又是個窮小子,修煉成績又不好,沒哪個女人看的上他。

而他後來對這裏的女學員也算是不屑一顧,在外界滿手血腥,縱橫風雲,喝的是上等美酒,攬的是上等美色,這學員中的庸脂俗粉對他來說何足掛齒?

多話沒有,林淵轉身入內。

跟進來的青年還不忘幫忙把門給關上了,進而往林淵跟前湊,笑呵呵的很客氣的樣子,貌似忠厚的長相,那眼神卻是忽閃忽閃的靈活。

林淵坐下後,伸手請,“坐。”

青年不急,翻手就是一張十萬珠的錢票,放在了林淵跟前,“還請林師兄笑納。”

林淵一看,笑了,“出手就是十萬珠相贈,還真是好大的手筆,你我素不相識的,這是何意?”

“小錢,小錢,林師兄是跟著羅康安為秦氏立下汗馬功勞的人,哪會差這點小錢,一點心意而已。對了。”青年發現忘了介紹自己,拱手道:“在下簡上章,見過林師兄。”

林淵:“也是為羅康安來的?”

簡上章立刻坐在了茶幾旁,翹了二郎腿,往林淵這邊側靠,“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又指了指下面,“不知黎裳找林師兄所為何事?”

林淵淡笑道:“沒什麽事,就是問個好。”

簡上章翻了個白眼,再伸手把那十萬珠往他跟前推了推,“林師兄,你這樣說就有些不地道了,我都看見了,黎裳把同雙鈴都給了你,還能沒事?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林師兄答應黎裳的事也把我給捎上就行。”

林淵:“她是為了羅康安,那你究竟是為了羅康安還是為了她呢?”

簡上章嗤了聲,“為個男人,我吃飽了撐的還差不多。她屁股一撅,我就知道她想拉什麽屎,她在那比試打賭換房間,我就知道她是沖你來的。她也不是為了什麽羅康安,而是為了面子。”

林淵:“此話怎講?”

簡上章:“林師兄,你離開靈山多年,可能有所不知,現在的靈山邪性的很,一群窮酸在那瞎鼓搗,搞的一個個把羅康安當祖宗牌位似的。那群窮酸為前途上趕著也就罷了,我和黎裳這種完全沒必要啊。

可是沒辦法啊,兩位院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靈山這歪風邪氣之下,眾怒難犯,外面也管不到裏面來,我們還在靈山修行,也不想得罪一幫老師搞的難混,半路被踢出去了,那樂子可就大了,只好裝模作樣跟著唱和。

不僅僅是我,還有其他一些人,都是被裹挾了。你等著瞧吧,他們再這樣搞下去,遲早要被收拾。

扯遠了。黎裳好面子,喜歡跟人攀比,在這風氣之下,虛榮心作祟,向人撂過大話,說什麽遲早要去羅康安身邊修行學習,結果招來嘲諷,就她那死要面子的心性,不爭這口氣才怪了。就憑你和羅康安的關系,她肯定是把你當了牽線搭橋的,我沒猜錯吧?”

林淵沒說是不是,但對他說的一個詞比較感興趣,“窮酸?”

“誒,我沒別的意思。”簡上章連忙擺手解釋,“我說的是外面那些人,林兄如今自然不是。我是實在人,說話比較實在,有什麽不中聽的不要往心裏去。再說了,在林兄面前我這是坦誠。”

林淵知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笑道:“既然是實在人,你和黎裳的背景,想必也不會瞞我。”話裏試探的意味很明顯。

簡上章也不知他知是不知,但知一些事情問問便知,不是什麽秘密,沒什麽好瞞的,當即嘿嘿道:“略有些背景罷了,我父親是雲軒城的城主,黎裳的父親是紫瀾城城主。”

林淵喲道:“還挺門當戶對的嘛。”

簡上章哎喲喂道:“能門當戶對就好了,我也不用這麽費心了,人家還有個舅舅,你知不知道是誰?監財司的主筆,財神的心腹手下郁招元。郁主筆可是掌管著整個仙界的錢莊啊!”指了指桌上的十萬珠,“這在人家眼裏連雞毛蒜皮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