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發瘋了

幕九歌百年之前,恩將仇報,曾經在瑤池國大開殺戒,甚至還一劍斬斷了瑤池國最古老的一條地脈,斬滅了那一道即將生成,可以為瑤池國世代修士帶來莫大好處的仙靈……

而在百年之後,幕九歌再次來到瑤池國耀武揚威,蠻橫欺人,結果本事不濟,顯擺本事的時候被鬼神所傷,而瑤池國非但沒有伺機報復,反而在發現尊府是奔著他來之時,謹守道義,寧折不彎,將他護在了瑤池國內,甚至在幕九歌身邊的人包藏禍心,有了在瑤池國內散布瘟氣的嫌疑之後,他們都因著證據不足,有可能是尊府從中挑撥,而再一次放過了他們……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瑤池國都已是仁至義盡了……

便是將道理講到天邊去,誰還能說瑤池國半個“錯”字?

起碼這時候的方貴不能,小鯉兒不能,沉睡不醒,對外事一無所知的幕九歌更不能。

他們只能默默的,將幕九歌放在了嬰啼背上,然後跟了墨蒼老修去。

在他們背後,是無數想要吃人一般的眼神。

“方貴哥哥,我……”

小鯉兒平生從未遭過別人這樣的冤枉,再加上她也知道,如今自己與方貴、幕九歌,只要離開了瑤池國,那便會陷入無盡鬼神包圍之中,生機縹緲,所以心裏倒隱隱覺得是自己害了方貴與幕九歌,心裏一陣悲怮,一邊被方貴牽著往前走,一邊小聲開口,聲音顫抖。

“哭你大爺,給我憋回去!”

方貴轉頭瞧見了,忽然一臉兇狀,罵了一句。

小鯉兒不再出聲,只是眼淚流得更兇了。

方貴更加的生氣,忽然湊近了小鯉兒身邊,道:“不是你錯的,就不能哭!”

小鯉兒不知道方貴為什麽這麽說,但聽見方貴如此肯定的說自己沒錯,心裏倒一時茫然了,他們一步一步,走出了天門山,來的時候,是幕九歌白袍仗劍,一句話將天門山的人攆了出去,而走的時候,卻成了眾目睦睦,難以擡頭,那一番滋味,委實教人心裏難受。

而最關鍵的是,出去了之後怎麽辦呢?

小鯉兒擡起頭,便能看到四面八方,皆是無盡鬼神之氣,森森渺渺。

憑她與方貴、旺財的修為,還再加上一個昏迷不醒的幕九歌,能往哪去?

她是滿身擔憂,而方貴這時候則是少有的陰沉。

向來無論遇到了什麽事都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他,這時候看著前面嬰啼背上,昏迷不醒的幕九歌,手裏牽著滿面自責,眼睛都紅了的小鯉兒,背後隱隱傳來了無數瑤池國修士的痛罵與詛咒之聲,擡頭看去,周圍天空都陰沉沉的,不知隱藏了多少鬼神,目光貪婪可怖……

生平第一次,方貴起了些憤憤不平之意。

“這他娘的,還能這麽玩?”

……

……

……

……

“一切果然如大人所料……”

瑤池國外,嬌媚女子笑嘻嘻的看向了黑袍男子:“那瘟氣,當真是南鳳大人的手段?”

“何須本座親自動手?”

面色俊美陰柔的男子淡淡笑道:“不過這個結果,倒不出我所料!”

說著站起了身來,輕輕擡手,將袖子裏的尺長飛棺托在掌心,笑道:“走吧,既然那個劍胚已經馬上要送到嘴裏來了,那我們又如何能不客客氣氣的將他去接過來?”

……

……

“人心如棋,卻比棋還不講道理……”

而與此同時,瑤池國外的荒漠之中,也正有人低嘆,白袍白靴的棋子執子人,便盤坐在一片沙丘之上,在她周圍,皆是鬼氣森森,甚至就在她身邊不遠處,便有一只兇殘的鬼神焦躁的四下裏遊蕩,遠遠看著瑤池國裏的新鮮血肉流口水,但偏偏對她視而不見一般……

“難怪我已落了這麽多子,宮主卻還說我沒資格進入先靈山……”

她喃喃自語:“身為一個合適的執子之人,應該看慣了世間一切,可是我,還是會經常看到一些讓我都覺得新鮮的事情,甚至會覺得對世人失望,這只能說明我心境不夠……”

“失望也是一種情緒,我應該對一切都司空見慣才是……”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左手掌心裏拈起了一顆棋子,夾在指間,凝神前望。

“那一攤爛泥,還值得我落這一子麽?”

她想著,似乎隱約有些期待。

……

……

“方小友,你聽到老夫的話了麽?”

也在此時,跟隨在了墨蒼老修身後,滿腹心事的方貴猛得擡起了頭來:“你說啥?”

墨蒼老修無奈一嘆,將一個乾坤袋遞了過來,道:“玉脂河乃是遠州第一大河,連通無盡地下水脈,西可接西荒,東可入永州,南可往滄海,四通八達,若施展水遁,當可助你們避過鬼神蹤跡,逃出瑤池國之圍,至於你們能逃到哪裏,那便只能看你們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