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你不該來

騰騰殺意,滾滾血浪。

這一場大戰,從一開始便超出了很多人的預料。

那些尊府血脈,似乎從未想過居然真的會有這麽多北域修士敢向自己出手,因此憤怒滿懷,殺氣盈野,而那些北域修士,或是被迫,或是主動的進入了這片戰場之後,也多少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似乎直到此時,都很難相信自己居然站在了與尊府血脈的敵對戰場上!

於是,雙方動起了手來,激烈程度,竟似一浪高過了一浪。

尊府血脈憤怒,直想將這些大膽的北域修士殺個幹凈,但一動手之下,卻發現這些平時裏他們根本不會放在眼裏的北域修士,居然要比自己難對付得多,因此心裏便更憤怒,出手之時愈的兇橫,直若排山蹈海一般向前碾壓了過來,非要將他們鎮壓在當場才罷休。

而那些北域修士,在一動手之際,卻也發現,這些北域修士,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強,於是膽氣愈壯,出手愈猛,很快兩方便已鬥得有來有往,玄法神輝,籠罩了整片戰場。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戰場一腳,清顏宗聖女吳顏森然笑著,因為施展了太多毒血玄功而導致愈發臃腫發青的臉在這時候顯得尤為可怖,在她面前,則是一個滿面驚惶的尊府年輕人,這年輕人帶了三位灰袍護道者進入了這片戰場,追殺吳顏,但卻沒想到,三位護道者,一個被遊走於場間的方貴隨手一掌劈死了,一個被曲神行一槍洞穿了胸腹,另一個則被混亂的人群沖散了。

於是,到了這時,便只剩了吳顏單獨面對著那年輕人,她腫的只剩一條縫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年輕人,臉色掛著僵硬而詭異的笑,癲狂的叫著,搖搖晃晃向著趕來:“你不是曾經對我說過,個人的修為不重要,實力不重要,惟有身份才重要麽?所以你要娶我為妻,讓我成為人上之人,可是如今呢?就剩了咱們兩個,你說,身份重要,還是實力重要?”

“瘋子……瘋子!”

那年輕人被此時的吳顏嚇的滿面驚駭,雙足亂蹬,不停的向後退去,口中不停的大叫:“你看看你,你看看這時候的你……以前的你,好歹有個仙子的模樣,可是現在呢?現在你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根本就像是一個瘋子,不,像是一個鬼,一個肮臟的厲鬼……”

“哈哈哈哈……”

吳顏聽著他的話,卻厲聲大笑了起來,忽然間擡手,淩空將那年輕人扯著脖子提到了半空之中,森然道:“老娘現在雖然醜,但卻從未有一刻,感覺比此時更像個人……”

“瘋子,瘋子……”

那年輕人心驚膽駭,拼命大叫掙紮。

但吳顏欣賞著他掙紮的模樣,仿佛是要從他身上看到自己當初掙紮得的樣子,直到看得夠了,這才心滿意足,忽然間一口汙血噴了出去,澆了這年輕人一頭一臉,然後將他擲在了地上,這年輕人哀嚎不已,滿地打滾,從頭到臉,沾著了汙血的地方,已開始一點點融化。

而這時候的吳顏,則遠遠向著高空看了一眼,忽然感心曠神怡,放聲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還是顯得瘋狂,但卻滿是歡愉之意。

“玄崖少主……”

而另一廂裏,也有剛沖進了戰場中的人,遇著了某個尊府血脈,冷眼向著對方看了過去,冷聲道:“在北方神殿,你屢次欺我壓我,只因你是尊府血脈,只因我是北域修士,所以我只能忍你受你,但如今,既在這片戰場相遇,那我們便也可以放開了手腳較量一場了吧?”

……

……

“蒼日練,三年前你逼死了我師妹,今日天賜良機,讓我報仇雪恨……”

……

……

“媽的尊府血脈,老子入了神玄城七年,便受了七年的氣,憑什麽搶老子的功勞,憑什麽逼著老子交出我仙門傳的秘法,憑什麽每次見面都要對你們點頭哈腰,憑什麽連修為低到如此程度的尊血脈也敢沖老子大呼小叫,憑什麽每次吃飯老子都他媽得坐在末席?”

……

……

林林總總,無數或相似,或不同的情景,都在這一片混亂的戰場之中發生著,若不是因著這一場大戰的出現,大概誰也沒想到平時沉默寡言的北域修士心裏居然藏著這麽多的怨氣,更是不會想到,原來許多看起來非常常見的小事,也是會引起這些人心裏的不滿的……

這些怨氣,也不知積攢了多久,如今卻都趁著這場大戰爆發了出來。

多多少少,這也使得這場大戰,多了一些特殊的意義。

而遊走於戰場之中的方貴,自然也將這些零零星星的咒罵與對話盡收眼底,倒是沒想到,原來對尊府血脈不滿的人有這麽多,只是既然如此,之前這些人怎麽從未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