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改命

封林晩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凍僵了。

他太了解，這個表面溫情、秩序的社會下，掩蓋的就是赤裸裸的強權與強者至上。

就像原生種們，總是會給那些仿生種們一個更好的明天。

他所有的秘密裏，說起來最不能說的就只有一個。

哪怕是他重生到這個宇宙，這個時代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講的。

但是……捏臉金手指的問題，封林晩本能的可以感覺到，它的非同一般。

別的不提，單有一點……它可以打破人類大能們共同協定的十約第一條。

它違背了宇宙的定律。

“你很緊張？是在害怕？或者是激動？”

“雖然你們都說魔鬼操縱人心。但其實，我們作為你們心靈的觀測者，往往又看不懂你們。我見過有人在死亡時，放聲歡呼，仿佛獲得了極致的喜悅。也見過有人在功成名就之時，悲痛不已，生不如死。對於很多人來說，只是來自大人物的注視，就已經足夠讓他們慰藉一生，無所謂這種注視是善意還是惡意。”這個魔鬼就像一個學者，他只是喜歡研究靈魂，卻仿佛本質上，對靈魂沒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封林晩沒有說話，那是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想要呼喚克魯吧，但是卻又沒有這麽做。

假如還有什麽是最後的底牌，那一定是克魯吧。

如果真的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哪怕是用盡辦法，他也要將克魯吧的真實激發出來，博得一線生機。

“其實你用不著高興或者害怕，就像有人在岸上看到了河裏的魚，撿起石頭砸向水面，他的目標其實是魚，但是激起了水花。”

“你就是那道水花。”

“不是有人刻意選擇了你，而是你剛好合適。”魔鬼的解釋，仿佛是在安慰封林晩。

但是封林晩現在很清楚，他在觀察自己。

魔鬼在窺探他的靈魂，在對他進行某種引導。

嘩啦！

算籌搖晃，根根落地。

封林晩看著地面，有些發愣。

然後重新來過。

一次，兩次，三次。

“看！結果一樣，所有生靈，都存在無限可能。但是當某一刻，所有的可能，都被集中為了一種。那就說明，你的命運正在被安排。”魔鬼站在封林晩的身邊說道，仿佛他們真的已經很熟悉了似的。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講，這麽說也沒錯。

“被安排？”

“這麽明明白白的？是當我封林晩是盤菜咯？”封林晩的表情忽然變了。

那是一種充斥著冷漠、嘲諷、厭惡，以及怒意的復雜表情，相信即便是把影帝請來，也很難復制。所以不要問廢紙，這樣的表情，究竟應該是什麽樣的，也不要讓其示範。

被豪哥算計的時候，封林晩沒發怒。

因為那是他欠豪哥的。

而且豪哥也只是知道，被殺者身份特殊，卻並不知道顧少傷關聯會那麽大，代表了那麽恐怖的利益。

做兄弟的幫個忙，算是賠罪，也沒什麽不對。

但是，有人在背後搞風搞雨，把他封林晩又是當釣餌，又是當毒藥。

最關鍵的是……這一切還不是真沖著他來的，他只是隨機出來的一個倒黴鬼。

很有可能只是因為，他恰巧有那麽些時候，叫做“辜少商”。

這就讓封林晩不痛快了！

這麽傷主角自尊的嗎？

我堂堂封林晩，封天子……就不值得認真對待一下麽？

過分啊！

雄渾的真氣燃燒起來，封林晩的功力不斷的下降倒退。

從原本的二十七層練氣，一直掉到了十九層。

這似乎是一道關卡，一旦過去了，就退不回來。

幸好……從二十七層倒退到十九層，消耗的功力也夠用了！

否則的話，說不定封林晩還得用壽命來補。

屬於尚良這個馬甲帶來的三技能，逆天改命再度發動。

這一次，封林晩選擇的目標是自己。

嗚……！

空蕩蕩的屋子裏，忽然吹起了風。

隱約間，仿佛可以聽見弦音崩裂的聲音。

封林晩知道，這種聲音是一種類錯覺存在。

因為魔鬼將那牽動他的絲線比喻成弦，所以他斬斷這絲線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弦音。

就像我們看到一幅畫，畫中將風描繪成了歪斜的線條，那麽很多時候，當風從我們身邊吹過的時候，我們感覺到的風，仿佛就是這種形狀。

但是風真的是這種樣子的嗎？

面色慘白的封林晩，擡起頭，看著魔鬼然後問道：“現在的我，還只是石子砸向水面，蕩漾起來的漣漪嗎？”

魔鬼一愣。

然後忽然笑了。

“太好了！你的傲慢！是我見過最閃耀的珍寶。你願意將它賣給我嗎？我願意用各種你想象不到的寶物，來進行交換。”魔鬼身上的學者氣息，突然消散一空。這一刻他又是最市儈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