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真是一個不安分的老怪物!

司天監中。

“蘇庭?”

雲跡道人不禁叫了一聲,神色怪異,極為吃驚。

余樂卻更吃驚,在他心中,自家恩師道行高深,臨近陽神境界,修持多年以來,心境沉穩,頗有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穩重。

然而以恩師這等沉穩心性,聽聞蘇庭二字,卻仿佛聽見了什麽駭然的事情,竟是如此失態,著實是前所未有。

“蘇庭?蘇庭?”

雲跡道人臉色變了又變,但想起什麽,又念道:“興許是同名,讓我想多了。”

這般一想,心中稍微輕松了些,旋即看向余樂,帶著幾分期待,道:“你將那蘇庭的相貌,描述一番。”

余樂據實描述,沉吟道:“貌若少年,五官端正,清秀俊朗,但眉宇間總有幾分懶散,言語頗有幾分無賴,但浮誇之余,似有幾分看不透的味道。”

說著,他似乎覺得言語難以描述清楚,便運用法力,在眼前虛空之間,勾勒出一幅畫卷,而畫卷上的少年,赫然便是蘇庭。

只是畫卷上的蘇庭,比真正的蘇庭,要稍顯不同,嬉皮笑臉,笑得仿佛讓人想要在上面捶上一拳……這跟真正的蘇庭略有不同,但這卻是余樂心目中的蘇庭。

“果然是他……”

雲跡道人只覺得心中一滯。

原本聽聞余樂所述,便八成斷定是他,未想勾勒出來的,果然是這位來自於元豐山的師叔。

堂堂元豐山古字輩的長老,怎麽來了京城,參與這場盛會?

須知這場盛會,只容得散學修士,並是年輕一輩。

這位元豐山長老,來湊什麽熱鬧?

難不成遊歷人間,覺得盛會有趣,便來湊湊熱鬧,攪擾一場?

這可不成!

雲跡道人臉色極為難看。

這位師叔未免太不知輕重了些。

“師尊……”余樂遲疑著問道:“您認得這個蘇庭?”

“認得。”雲跡道人笑得有些古怪,稍顯僵硬,說道:“此次我離京去,便是為了尋這蘇庭,但尋到了他,才知這少年極為不凡。”

“哦?”余樂露出訝色,盡管他也覺得蘇庭十分不凡,但卻也沒有想到,就連恩師這樣的人物,都對這個三重天的修行人,如此看重。

“此人看似三重天,但卻淵深莫測,極可能乃是陽神真人隱匿身份。”

“什麽?陽神真人?”

“當日為師見他,發覺他腰間有著身份玉牌,正是元豐山古字輩的長老,若論起輩分,為師也須得喚他一聲師叔。”

“這……”余樂腦海中冒出那少年的模樣,卻也萬萬想不到,這個少年竟是元豐山的長老,對於自己而言,乃是祖輩般的人物。

“師尊,這怎麽可能?”

余樂說道:“他怎麽看也是性子飛揚跳脫的少年,且道行淺薄,半分也不像是修行多年的陽神真人。”

雲跡道人皺眉道:“人不可貌相,堂堂陽神真人,若有心隱匿本身,便連為師都看不出來,何況是你?再者說了,他既然遊戲人間,扮作少年,又有誰看得出來?”

余樂仍不死心,問道:“您不會看錯?或者是說,那玉牌根本不是他的?甚至他只是以三重天的道行,以蘇庭的身份,獲得了元豐山長老的身份?”

雲跡道人略感無奈,說道:“年輕人見識太淺,想法未免太過於天馬行空了些……”

他指著東南方向,說道:“元豐山乃是道門聖地,玉牌絕不會遺落於他人手中,必是蘇庭擁有無疑。至於這玉牌象征的身份,便是元豐山的長老,但凡這個級數的人物,無論是元豐山弟子晉升而來的,還是外界所招的供奉,少說都須陽神真人的道行,數百年來,也不曾聽過有三重天的修道人,擔任道門聖地的長老一職。”

說到這裏,他不免有些自嘲,說道:“就連咱們山門之中,尋常上人也都當不得長老的職位,何況是道門聖地?”

余樂聽他一番話來,心中慚愧,低聲道:“是弟子心境亂了。”

這年輕道士不能想象,那個少年竟是陽神真人,竟是祖輩一般的人物。

這麽說來,先前自己在他面前一番作態,豈非如同後輩小子在前輩面前,班門弄斧一般?

這般想想,余樂心中頗是郁悶。

雲跡吐出口氣,說道:“無論如何,元豐山的長老,堂堂陽神真人,化名蘇庭,扮作三重天的散學修士,混入這盛會當中,太不合規矩。”

他沉吟著說道:“此事你代我稟報國師,我另外修書一封,去往元豐山,今夜再親自去尋這位師叔,好好商談一番。”

說著,雲跡道人心中滿是疲累。

近些時日本就十分繁忙,這位師叔竟然還來京城湊了熱鬧。

若不是先一步被余樂發現,只怕到時要出大亂。

想到這裏,雲跡道人更是心慌。

這位蘇師叔來了京城,便打廢了朝中一品大員的公子,還險些要屠殺巡防軍的將士,簡直仗著高深道行,不把規矩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