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白堪山

翌日。

蘇庭沒有停歇。

他留下了這畫卷上的紅衣女子,並將她召出來,在表姐面前現身,只說是類似於五行甲的一種仙使,可以護衛周全。

此外,蘇庭暗中叮囑五只即將成精的小怪,好生看護這裏。

然後他便與表姐說了一些,只說是去迎蘇家送回來的藥材,沒有危險,讓表姐放心下來。

至於蘇家那邊,他打了聲招呼,也便走了。

這一次上路,沒有行李。

他只是將那雙駕馬車之一的白馬,解了下來,趕往白堪山。

這座山就在坎淩縣內,不算遙遠,一路趕去,也不算久。

而蘇庭在路上,用僅剩的時間,把自己鬥法的方式,重新推演一遍,滿意了之後,才開始演示紅衣女子的“元豐山印記”。

這個印記,主要用法,不是要出示在人前,而是打在周邊物事上,如同打下標記。

用紅衣女子的說法,便是附近必有道士前來,哪怕近日不來,以後也會因龍虎異象,前來一趟。但凡道家之士,看見這元豐山印記,對她而言,便是大用。

如何大用,蘇庭不知,也無須知曉。

倒是臨行之前,這紅衣女子傳他幾分斂息的訣竅,倒是讓他悟到了陸壓傳承之中的一門斂息之法。

“這斂息之法,能收斂我自身氣息。”

蘇庭暗道:“當日這紅衣女子,在畫卷之上,我看不透她,後來她欺近我身,瞞過我的感應,甚至瞞過我飛劍的警示……就是用了斂息之法,但傳自於陸壓的斂息之法,應該比她更高一層。”

他與這紅衣女子,在修行上,請教過幾回。

這次紅衣女子傳他斂息訣竅,雖然不知道是否有所藏私,但至少他能察覺得到,陸壓傳承之中的斂息之法,要更勝一籌。

“這斂息之法,在落越郡時,我只覺得暫時無用,故而只專注於修行練功,不願費力去修習。”

蘇庭心中略顯復雜,心道:“這次好在有這紅衣女子,替我點明訣竅,否則,哪怕臨時抱佛腳,要修成斂息之法,也須幾天光景,而非一朝而成。”

……

臨近白堪山。

他沒有繼續騎馬。

盡管這是一匹寶馬,但入了山中,用處也是不大。

於是他便將這匹馬,在山間尋了個稍微隱秘的地方,放了些水草,留在那兒。為了穩妥,他又把韁繩稍微作了一點兒手腳,若是出現了什麽猛獸,這馬受驚掙紮,也不難掙斷。

“你在這兒等我,若有危險,我準你先逃。”

蘇庭交代了一聲,這寶馬在路上也曾受他真氣溫養,雖未有受到點化,但也變得聰慧了些。

他安置了馬兒,就往白堪山而去。

實際上,他之所以把這匹神駿不俗的馬兒留在這裏,也是為了讓自己不要過於顯眼。

過於顯眼的,通常都樹大招風,容易被人當做出頭鳥射下來。

為此,他就連新買的衣衫都沒有穿出來,依然是洗得發白的淡黃舊衣。

所謂低調內斂,扮豬吃老虎,這絕不是因為他認為這次搶東西,多半少不了動手,衣服一定得壞,所以想要省點兒。

他安置好了這匹白馬,將神刀收好,將五行甲準備好,自覺神完氣足,精神滿溢,真氣充盈,才朝著白堪山去。

他踏足白堪山地界,遙遙能見山間,竟有三三兩兩的身影。

有道士,有和尚,有書生,有普通衣著之人。

人數不多,至少眼前所見,不足十人,但山中之內,究竟多少,則不知曉了。

“競爭對手這麽多?”

蘇庭摸了摸下巴,真氣運在眼中,朝著山中看去,目光掃過眾人。

他略感訝異,只因那山中的和尚道士等人,氣息並不強盛,仿佛常人,但比普通人,要多出幾分異處。

例如那道士,呼吸綿長。

例如那和尚,體魄稍盛。

再如那男子,竟是習武之人,氣血強盛。

只因山中龍虎異象,引來了周邊不少人,不僅是修行人,還有一些自恃本領,要探查此事的習武之人。

“這些和尚道士裏,還有一些,僅是未得法門的普通人,但其他那些,也算修行有成,相當於第一重天。”

“只是,第一重天的修行人,只能延年益壽,卻不能用以施法。”

“或許他們在坎淩,也算是高僧大德,半仙高人的地位,但實際上,打鬥起來,比一般習武之人還要不如。”

“還不如那幾個習武之人,來得有威脅。”

蘇庭來到這裏,並不怎麽顯眼。

來到這裏的人,要麽是修行人,要麽是想要修行的人。

畢竟龍虎相爭,異象不小,興許代表的就是機緣。

而那些習武之人,未必知曉太多,但或許是知曉世間修行之事的,為了來到這裏,獲得機緣而登修行路;但也或許是為了見得當日雲層中的龍虎;當然,也不乏有人是為了探清當日異象的真相,他們並不覺得是真龍妖虎,只當幻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