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卑微亦可動玄機

寰同等了許久,見再有沒有造化之靈偉力冒頭出來,心下不禁輕松許多,他也沒有在此幹等著,現在虛寂之中,未受劫力影響的煉神修士只剩下他一人了,所以對抗造化之靈偉力的重任便就落在他身上了。

於是他沉入造化精蘊之地內,配合張衍偉力,繼續對抗這等力量的侵蝕,並等待著諸位大德與造化之靈間的對戰分出勝負。

諸世之內,造化之靈道傳先前因為受到諸天修道人圍堵,導致勢力大減,這裏造化之靈托世之身卻是被格外針對。

就算此輩修行再快,也需要一個無有外擾的地界進行修持,現在在一眾大能修士的聯手搜索之下,往往還未走到上境,就已是提前被扼殺了。

至於那些逃過清剿之人,也是發現修道沒有以往那般順利了,因為其等氣機皆被鴻翮祖師劍氣所阻,上升之路俱是變得艱難無比。

要不是如今源源不斷並合進來的造化之地幾乎都是被造化之靈道傳占據,那麽情勢到此已是很是十分明朗了。

只是造化之靈偉力被壓制下去,卻不代表就此順服了,上層暫時爭鬥不過,其將壓力全數轉去了下層。

在太一神珠遮擋之下,造化之靈偉力無法直接滅殺諸世生靈,但它卻可推動更多造化之靈道傳來對抗後者,要是能滅盡眾生,那同樣也可達到它的目的。

這場鬥爭上下諸世都是被牽扯在內的,在某些方面將其壓制了,但若沒有將之滅殺的話,那麽其只會在另一處加倍釋放出來,卻並不會因此自行消失。

當所有造化之靈偉力往下層發力時,所能發揮的效用是極大的,之前絕大多數力量都是用來推動托世之身往上層去了,很少來顧及別處。

在此般影響之下,人道前進之勢頓時被阻礙,而本來被逼退的造化之靈道傳又以比之前更為迅猛的勢頭蔓延開來。若說先前其勢只是一個浪頭,那麽現在迸發出來的就是海嘯山崩。

而此刻諸天萬界之內,張衍所落子的那些人,仍是按部就班的修行著,並沒有誰人忽然超脫世外,畢竟他落下這個種子為得是以備萬一,只要未曾有寰同難以應付的敵手出現,那麽也沒必要推人上去填補這個空隙。

雖然人人皆有一線天機成道,但是自身尋到與被人提拔上來是完全不同的。

後者成道之日就是絕道之時,因為除了原本提攜之人,你永無可能靠著自身之力修持到至高境界了。

雖是很多人並不在乎這些,覺得有一步登天的機會已是極好了,可是等到其等真正登臨此境後,卻不見得會再如此認為,恐怕反而會心生怨懟。

張衍不在乎這些,但他以為,若不是真有必要,此輩道緣當由自己去取,而不是由他來將之斷絕。

碧洛天中,傅青名此刻正皺眉不已。隨著那兩名托世之身超脫現世而去,他們這裏暫時沒有了真陽層次的對手,可是現在卻有一層無形屏障擋在了他們與諸天萬界之間,使得他們無法與下界溝通。

現在不止是人道元尊,就是那些先天妖魔和域外天魔也是同樣如此,對於下層完全失去感應了。

只是白微、鄧章乃至那些魔主對此卻也不怎麽在乎,因為他們所轄地界本就遠不及人道,合在一起也不過數界之地罷了,就算有造化之靈道法侵入,他們也沒什麽舍不得,大不了棄了之後再行開辟。

乙道人此刻傳來神意道:“道友不必擔心,只要沒有真陽之輩幹涉下層,相信我人道修士憑借自身之能,不難對抗那些造化之靈道傳。”

傅青名點點頭,道:“我亦是如此認為,這屏障可以封堵我等,但有玄元太上偉力在那裏,其卻封閉不了人道修士上進之門,此戰他注定難以取勝。”

現世某處界域內,任棘穿著一身破爛衣衫,面容之上帶著幾分木訥,呆呆坐在茅草屋前,遠處又幾個孩童少年正向他投扔石子泥塊,嘴裏還喊著“憨漢,憨漢”。

這一世他生來靈竅閉塞,為人也是癡癡傻傻,只是生下來就是一副好筋骨,所以除了一些調皮孩童,也沒人敢隨意欺辱他,他每日除了幹活就是吃喝睡覺。

直到半載之前,他腦海裏忽然多出了無數修道妙法,渾渾噩噩之中,他便不自覺照此修持。

他心思單純,並沒有沾染過絲毫塵俗雜念,這一番行功下來,自然心與道合,每日都在精進之中。

而到方才那一刻,他卻是一氣打開了靈竅,這一刹那,原本面上那等呆板憨直之色已然完全不見了,眼眸之中也是流露出了些許靈動。

他拍了拍手,拾過一根草繩,將長發一捋,系在腦後,自原地站了起來,隨後往茅屋之中走去。

那些孩童少年先前還嬉戲笑鬧,現在卻是不約而同安靜下來,在他們眼裏,任棘好像忽然之間就變作了另外一人了,不再是之前那個可以隨意欺辱的憨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