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法從正流同此心

總壇之中諸長老為了確保攪動因果,又有陳昭亭在背後刻意推動,所以一開始就對整個諸天萬界的異類同時動手,這導致此輩的力量大大分散,難免也是受了不少損失,座下弟子死傷無算,更有數名長老因此斃命。

不過沒有一人因此表現出惋惜之意,反而所有人都是冷漠以對。

他們早把自己視同為道法一部分,甚至已然不認為自己是人了,只要是向著歸回道法這個目標前行,那麽付出任何代價在他們看來都是值得的。

陳昭亭一直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之中,崇奉道法的勢力耗損越大,對他下來行事愈加有利,可他也怕這些長老發現不對,進而對他生出懷疑,好在這等事一直未曾發生。

這期間他還時不時去拜望張衍,當非求得指教,而是生怕後者走了。

他修道歲月不短不長,全靠了自身潛力才修到高深境地,一生幾乎沒有任何歷練,於心性之上仍有欠缺,有張衍在他還底氣十足,做事可按部就班,可若後者不在,他很可能會慌了手腳,變得茫然無措。

由於補納速度遠遠低於消耗,諸長老也是簡略調整了一開始四處出擊的策略,集中力量對幾處妖魔勢力強盛的地界動手,這樣一來,傷亡卻是大大降低。

陳昭亭見此,感覺不妙,要是照這麽下去,恐怕妖魔異類除盡,這些長老都不會再有什麽損折了。

他便以遲遲不見元玉,因果攪動不夠為由,催促再是加緊清除異類。

因他以崇道之名行此事,諸長老毫無不同之見,甚至覺得十分有理,於是加快了征伐速度,損傷也是因此又一次增多。

陳昭亭曾一度擔憂諸長老也逼他一同出去對抗妖魔異類,好在他畢竟是名義上的主尊,又算得上是道法入世化身,所以在沒有足夠威脅到總壇的對手出現前,他是不需要出面的,只要在後方坐鎮便就可以了。

一連十數載下來,總壇功行高深之人變得愈發稀少起來,陳昭亭知道自己差不多也該發動了。

在此之前,他再次拜訪張衍,以此堅定自己信心,而後以主尊名義調一名長老回返,並以最快手段將之收拾了,見行事順利,他又設法召得下一人。

整件事也算是有驚無險,這些長老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做,很是容易被他得手了,而這些人一除,余下功行不及他之人就不足為慮了。

大約用時數載,他將所有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敵人都是清除幹凈,並完全掌握了總壇,於是又來至張衍分身面前,恭敬言道:“道長,那些勸我崇道之人都已是被我清理一空了,卻不知我下來又該是如何做?”

張衍淡聲道:“我之意思,先前已然說得明白,為己亦是為人,道在己心,不在外法,你若以為可行,那便去做。”

陳昭亭認真言道:“道長,在下知曉了。”

他退下之後,將治下所有有人道生靈存在的界天都是按照自己想法進行改換,沒了那些長老的牽扯,對付底下弟子更是容易,直接將原來記憶抹除,改換為他願意讓其等見到的。

幾乎是一夕之間,原本信奉造化之靈道法的弟子就全數聽命於他,不過他也不會當真信任這些人,準備等底下又一輩修道人成長起來後,就將其等全數替換了。

他幾乎是全盤按照玉簡之中所見到的演教的規矩來施為,現在諸界情形,凡人已是遭受了太多苦難,無論他怎麽做都比以往好,就算見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那再設法做得改變就是,總不至於再比以往更差。

不過短短數十載,依附這一處造化之地的界天,除了在道法修行上不同,幾乎就和演教治下一般模樣。

張衍很快感覺到,自己在這缺失之道的道法推算上,滯礙卻是略略少了些許,這無疑說明,確然如他此前所想,哪怕這處現世不是由演教來占據,只要這裏造化性靈認同於他之道傳,甚至不必去修持,便亦可成為他觀望道法的助力。

雖然此方現世沒有演教統攝之時那般上下貫通之感,或許未來還可能有所反復,可這無疑同樣也是一個成就道法的路數,這意味著哪怕不是演教侵占的地界,亦可成為他進窺大道的助力。

演教在此中其實仍是占據重要地位,因為此世之中的規矩完全是照搬演教原來那一套,這也同樣加深了人心認同之感。

假設沒有演教在先,那麽陳昭亭所為也就無從參照,此中便會隔了一層。

他不禁思量起來,若演教與這等傳道方法雙管齊下,那麽所能起到的效用比之前當是更多。

只是這裏可能需他化身去往,若是弟子行事,當也能取得成效,可無疑與現世隔閡將會比眼前更多,顯然這等缺失之道就是需要大德俯下身段,親去往塵世之中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