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照鑒玄法道非同

張衍聽得道人這言語,若有所思。

他而今所得功法,除卻方才得來的各人道法之外,他之根本也就氣、力兩道法門而已。

力道自不必說,乃是自魔藏主人處得來,但他見過魔藏主人偉力,與這位截然不同,那麽只可能是氣道了。

此門道法,最早是他從一本五方五行太玄真光之上推演而出的。

但從根究上言,原來那法門其實只是一門較為厲害的道術神通而已,所以他後來又以太冥祖師傳下的九數真經重新推演了一遍,並由此推導化演出了一門上乘功法,此後他修行,便是一直在完善此法。

對方所言得法,當就是這門功法了。

且不提對方真正身份,問題在於,他之道法不過借鑒了五行神通,兩者其實完全不是一回事,並無法放在一起談論。

他略作思索,道:“我曾聽聞,有上古太玄門之稱,只是遍觀諸宇,過去未來,除了傾覺山道統相近之外,未見有此方道傳,不知與道友是否有所淵源?”

那道人思索一下,言道:“那傾覺山當只是我一縷入世意念所傳。那所謂太玄門之言,應該只是世間之人得我法之後自發尊崇而立,可說有,亦可說無有。”

說到這裏,他又言:“道友可知為何你能見我殘意,更能聚合我形影相貌麽?”

張衍道:“道友莫非是想說你我功法相類之故麽?”

那道人道:“正是如此,我與道友本來當無淵源,但我卻能感應到,你我之道法確然類似。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入得道友識意之中。”

張衍搖頭道:“我以為不然。”

那道人道:“不知道友有何高見?”

張衍正聲言道:“我之功法,乃是自演而成,與道友所傳,已絕非同源,只是道法變化萬千,能兼容並包,便不是道友,我思之亦能接納,再則,自造化之精破碎後,唯有我一人成就上法,道友不選我,又可選誰人呢?”

那道人沉思道:“道友所言有些道理,可我之感應當是無錯,道友便觀我道法,也是多余。”

張衍道:“是否多余,自當由我來斷。”頓了一頓,他目光投去,道:“道友當日曾言,造化之靈借托之身,連你亦不可信,可若道友願意將道法展示於我知曉,便你當真是借托之身,我亦可制,如此其余小節,也都無關緊要了。”

那道人聽他如此說,也是怔然,片刻之後才道:“道友既如此說,我也願意成全道友,只是我自身不全,所現道法也不見得完全,道友需慎之,不可貪求。”

張衍道:“這我自是知曉,如何取舍,我自有數。”

那道人見他如此說,也不再贅言,便將自身道法展現出來。

張衍待看了下來,發現誠如其人所言,因為其自身殘缺,所以道法也是松散零落,不成一體。所幸他如今道法修為極高,哪怕不是全法,他也一樣能從中看出許多東西來,只需稍加推演,就還原出少許本來面目。

他今次需了解其人道法,這裏提升自身實力是一樁,還有一樁,便是其道法稍加修補過後,那麽自己反照入這道人意念之上,說不得就能將之力量找尋回來些許。

大德自身偉力與識憶其實是一回事,有多少力量便就擁有多少識憶,如閎都、相覺等人,到現在識憶尚還差得一點,說明他們力量也不完全。

張衍能感覺到,這位道人似是知曉很多事,那麽等他偉力稍回,或許能從其口中得知一些不明之事。

所以他花費了一些工夫,將此法加以修補完善,隨後便試著將那道法反照出來,可是這裏卻出現了一個意外。

每當他如此做時,那道人身影卻是非但沒有重聚,反而因此崩塌。

嘗試再三,都是如此結果。

他心下第一個反應,會否是因為此人已是被造化之靈正身奪取了。所以無法照顯出來?

可旋即便覺不對,其人意念殘損,就算被造化之靈侵占道法,那也早已是與之分割了。所以剩下只有一個原因了,那就是其人自己不願歸來。

張衍想及先前之事,心下了然,難怪方才他問及那道法之時,其人有推脫之意,他初時還以為此人不願意讓他看到自身道法,現在看來,當是因為推斷出來自己有可能聚合道法,所以不令自己被完整照顯出來。

見得如此,他沒有再勉強下去,而是如之前一般凝聚意念,將那道人殘破之身再是喚出,並言道:“道友之缺失,可是因為造化之靈的緣故麽?”

那道人搖頭道:“或許如此,我只有一些模糊感應,但未見得是真實,與其令道友判斷失差,還不如不言。”

張衍道:“不妨事,便是虛假,也自有其本來面目,對錯與否,我自會加以判別。”

那道人道:“道友既然執意相問,那我也無有什麽好遮掩的。”他沒有再多言什麽,而是直接將自己感得諸般真假難證的東西都是展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