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畏劫法當爭法

張衍負袖立在清寰宮中,望著虛寂缺裂之處。

他一直認為,自己所面對的最大威脅非是來自於那些大德,而是那未曾入至諸有的造化之靈,他始終未曾忘了,此僚唯有吞奪大德才可全道。

方才那一戰,他也有心試探一二,然而並未從三人身上察覺到任何異狀,但這未必能證明造化之靈不在三人之中。

若是某一人為借托之形的話,當是連其自己也不知道,恐怕是因為局面還沒有到得對其最為有利的程度,所以屬於造化之靈的那一面沒有真正顯現出來罷了。

他於心中推算了一下,劫力圍堵之內,仍是一片混沌亂象,什麽都看不出來。

不過從造化之靈與諸多大德偉力被困在一處可見,前者並沒有能力同時壓過所有大德,否則的話當再無大德存在了。

而大德自也無法壓過造化之靈,但若是先行歸來的大德俱被擊破,或者被造化之靈化身所吞奪,哪怕只是少得幾人,那麽這天平恐怕就會傾斜了。

其實他認為,就算到了這一步,也不是沒有勝算,只要所有大德聯手,那還有一搏之力,只是大德非是一人,彼此之間也不可能真正同心合作,如此下去,被分而擊破是遲早之事。

這裏就算是有人能將先行入得諸有的大德全數避入永寂也無用處,因為大德各悟道法,此道是大道,亦是己身之道,旁人難解,所失去的大道權柄同輩也取之不走,反觀造化之靈因與大德對立,卻是可以輕易從大道星河中窺見並截奪得這部分大道。

所以他需考慮到最壞結果,做好自己一人與之對抗的準備。

其實這也是他所期望的,唯有爭鬥對抗,才能更接近大道之源。

不過他很清楚,造化之靈能與所有大德偉力對抗,真正實力委實難以想象,在自己力道之身圓滿之前,還需繼續拖延其到來。

現在有他力壓其余大德,造化之靈無法把手插進來,除非能把他搬開,不然任何事都無法做成。

先前三人合力,乃至季莊歸來之事,他疑其中就有造化之靈在背後推動,這回三人之勢被他挫敗,假設他猜測正確,那麽此僚下一步棋子很快就會落下。

不過與其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他一擡手,將三朵造化寶蓮托了出來,對著微明治下三處造化之地一照,就將其中破碎的造化之靈從生死輪轉之中全部拘了出來,並扔在了幾處依附於造化殘片的現世之中。

這樣一來,此輩皆是置於他目光之下,想要作反那是沒有可能了,便有什麽手段,也只能從別處下手,只要冒頭出來,他立刻會將之打壓下去,絕不會給其可乘之機。

相覺、季莊回去之後,歷時許久,方才將法力修了回來,於是又於神意之中相聚,商量此後該是如何做。只是相邀微明時,其神意卻不願回應,二人只得作罷。

季莊言道:“這玄元道人法力完滿,手中寶蓮亦是完整無缺,而我等無論法力還是禦下寶蓮都是有所缺失,除非我等能把偉力尋回,才有可能是他對手。也不知其人是如何修成這般神通的。”

相覺忽然沉聲道:“布須天。”

季莊略一琢磨,道:“道友是言,其人這些神通手段乃是從布須天得來的?”

相覺道:“布須天方才是造化精蘊最盛之所在,玄元道人手中所持寶物應是從此處得來,而其人時時觀摩此地,所得大道當是勝過我輩甚多。”

說到這裏,他呵了一聲,“造化之精崩散,這道緣本該是落於我輩身上,哪知我等克服劫力歸來,卻反倒是叫他撿了便宜去。”

季莊道:“現在說這些已是無益,此回敗了,還不如尋思如何走好下一步。”

相覺道:“這正是我此回找尋道友商議之事,我細思之,既然論法暫不是其人對手,那只能從造化性靈之中想辦法了。”

季莊沉吟一下,道:“造化性靈麽?”

相覺道:“不錯,既然爭不了造化之地,那便先爭造化性靈,眼下也唯有道傳之爭我等能與他論一個高下了。”

季莊道:“而今造化寶蓮都被其人收去,我等偉力難以入至其人背後布須天及諸多造化之地中,又如何做得此事?”

雖是寶蓮一念之間就可召回,可是他們還是要些臉面的,方才輸了陣仗,不會立刻就出爾反爾。

相覺道:“道友勿慮,而今還有兩位道友尚持有造化寶蓮,我等可向其等討要,暫且借來一用。”

脊陽分壇之上,羅教教眾已是將這裏團團圍困,不過面對這裏的堅固陣禁沒有辦法,此處本有陣禁不說,還有演教特意用善功從余寰諸天那裏換來的大能親手煉築的陣盤,可謂堅不可破。

然而自數月前開始,羅教教眾便就開始挖掘靈脈,並四處修築通天靈柱攪擾靈機,意圖從根底上斷絕大陣與靈機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