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道興唯眾非一人

唐由此次到來這片界域之中,乃是因為傳法石碑之上有示諭顯示,此界之中有一個即將生誕出來的嬰孩乃是天地眷顧之人,對演教極為重要,若是能收入演教之中,那教派未來必可得以大興。

實際以他現在能為,做此事委實是大材小用,若不是高晟圖對這嬰孩尤為重視,為免出得紕漏,也不會遣他來此。

只是來此之後,才是見得那嬰孩落生之地已被夷為平地,看那殘留氣機,出手之人很可能是老對手羅教之人。

不過他細想下來,這嬰孩既得天地所鐘,那麽不會這麽容易亡在此地,極可能是被羅教之人帶走了。

飛舟行不多久,唐由發現周圍出現了點點綠意,顯然已是出了荒漠,漫天風沙也是變得微弱許多。

他往下掃視了一下,盡管羅教之人進行過某種遮掩,可在他目光之下,卻仍是有淡淡痕跡留存下來,可以看見,這些人在這裏分作了三路,各往不同方向走去,人數有多有少,難以判斷那嬰孩到底落在哪一處。

他轉身來,從身後一行人中點出三名得力弟子,道:“此事交給你等了,你等各去一處找尋,哪怕無法剿滅這班人,也盡可能將他們拖住,為師自會遣人過來相援。”

三個弟子打一個躬身,便就遁出飛舟,各往不同方向追去。

其中一名陳姓弟子在飛遁出去半日後,便就見得羅教之人,大約有五十余人,離了荒原後,沒了風沙幹擾,此刻都是在雲中飛遁。

雖是對方人數眾多,他卻是絲毫不懼,立時沖了上去,同時法訣一拿,法力轉動之間,一道道流光焰氣已然沖向此輩。

今日之演教不同於以往演教了,精通各種神通道術,而且還能禦使各種飛舟法寶,戰力遠不是此前可比,這也是他一個人敢於發動攻勢的底氣所在。

且他並未指望自己一人就將這些人收拾了,此舉主要是為了纏住此輩,好等後援到來。

至於會否傷到那位嬰孩,他卻是毫不擔心,得天地所鐘之人自有氣運在身,沒有這麽容易被他打殺。

羅教那位衣長老並沒有與眾人行在一起,他留了個心眼,獨自一人帶著那嬰孩,隱匿去了身形在低處飛遁,此刻一見被人追來,一看路數就是演教之人,而且戰力不弱。

他立刻感覺不妙,演教不可能只來一人,後面定然還有更多教眾未至,心中權衡下來,當即拿一個法訣,十分果斷的將所有教眾都是拋下不管,悄悄往地下遁走。

反正羅教弟子只要膜拜魔神之像就能修行上來,而且這些人與他也無師承關系,所以其等是死是活在他看來毫不重要。

現在只要保全這天聖,那麽他就能成為振興羅教之人。

陳姓弟子本來懾於對方人數,還較為小心,可交手之後,卻發現對方實力意外的弱小,僅僅半個時辰之後,就將此輩盡數解決了,卻並沒有發現那嬰孩下落,他本以為其或許是落在另外兩路之中,可待查問過那些重傷未死的羅教弟子後,才知道是被羅教一名長老帶走了,連忙又四處搜尋,可直至夜色降臨,仍就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懊惱之下,只得往飛舟折返。

其實這回之事也非是那陳姓弟子不努力,衣長老一口氣遁出千余裏,法力略有不濟,本待回至地表,卻是撞到了一處地下河道之中,並由此直接遁向地底。

他自忖天無絕人之路,身為修道人,別人很難推算出他來歷,這地下是天然的藏身之所,故是索性在此躲藏了起來。

只是這時,那嬰孩卻是哭鬧起來。

衣長老雖從未照顧過嬰孩,但不難知曉其是肚腹餓了。

他還唯恐方才遁行之時把這小兒弄傷了,故是目中泛光一掃,仔細查看了一下,卻是露出一絲驚色,贊嘆道:“不愧是天聖。”

這嬰孩得天獨厚,雖生下來沒多久,但卻是筋骨強健,元氣飽滿,他懷疑就算將之扔在荒郊野外,僅僅需要一點水氣和微小生靈就能存活十天半月。

不過他還把這嬰孩當做羅教振興之望,怕如此做有損其根基,所以還是覺得小心照顧為好,便從衣兜內拿出了一枚丹丸,捏碎了之後,用水裹了一層厚厚藥漿沾在手指上慢慢喂這嬰孩。

這丹丸畢竟藥力十足,嬰孩不過吸吮了幾口後,短小手腳蹬動了幾下,扭了一下身軀,就睡了過去。

衣長老不敢在一處停留過久,他自己身為修道人,不太可能被人推算出行蹤下落,可是懷抱裏這個嬰孩可不是,所以下來只能盡量躲避了。

陳姓弟子此刻已然回到了前來接應他的飛舟之上,對著唐由慚愧言道:“師父,弟子無能,還是讓一名羅教長老將人帶走了。”

唐由卻是沒有任何斥責,面上頗不在意道:“不妨事,其人只要離不開這處天地,還能跑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