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除絕異機發道心

張衍偉力化身盡管在虛寂行走,可卻沒有受得絲毫阻礙,因為煉神二重修士,蔽絕自身法力很是容易,還可尋找對手法力根由所在,故是輕而易舉就避開了那位存在的法力波蕩,直接往目標所在之地落去。

無面道人就算功行不及現在那位持劍道者,境界也至少相當,現在明明是鎮壓那位存在的好時機,法力寄托在此,卻也不見其出頭,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都與他非是一路人。

須臾之間,他就來到了那法力波蕩所在,放眼看去,就見一只缺去一角的面具正在虛寂之中飄蕩著。

望有一眼之後,正要攝拿過來時,這面具似有所感,驟然一轉,忽然化變出一個虛蕩不實的身影來,卻正是上回見過的那無面道人。

其人似也沒想到張衍會尋到這裏來,沉聲言道:“尊駕來此作甚,莫非把那一位引了出來還不肯罷休麽?”

張衍看著其人道:“貧道如今要率眾討伐那一位,看尊駕行止,先前當也與那一位存在分屬敵對,那如今又打算作何選擇?”

無面道人沉聲道:“那一位是無可能被鎮壓驅逐的,只可能延緩顯化,可你不聽我言,過去解真之關,終是將其引了出來,現下再做補救,已然是遲了,這一位只要開始侵吞諸有,便就無可阻擋,若尊駕以為憑如今功行就能勝過,那不過是妄想罷了。”

張衍淡聲道:“貧道之所為,即便無法鎮壓,也可延阻其侵害諸有,總好過連阻擋都是不敢之人。”

他現在也略微猜到了那一位存在的來歷,要真是這樣,的確很難鎮壓下去。但也如他所言,大可把戰局設法拖延下去,阻止其侵吞諸有就是不使其實力擴張,而且他自身修為也是可以增進的,現在他已是擁有了出面阻礙其人的手段,誰又能說將來不能力壓此僚?

無面道人卻是不以為然,道:“結果仍是一般,皆是毫無意義之舉。”

張衍冷哂道:“是否有意義,現下卻還輪不到尊駕來評價,而是虛寂之中那位敢於站出來直面其人的道友,遇難則避,遇險則退,等到那位存在果真傾覆諸有,那尊駕是否準備束手待斃呢?還是說有著什麽手段可以反制,只是不到最後,不願使了出來?”

無面道人卻是沉默下來,也不知是其僅一具分身在此,不知道這些,還是根本不願意明言。

張衍也不去追問,直接言道:“尊駕既不願意和我一同對敵,那貧道便只好請你遠離此間了。”說到這裏,擡起袖來,伸指朝著其人一點。

無面道人立時做出了反應,身上法力層層蕩開,試圖排擠外力,同時自身變得虛淡無比,似要隱遁而去,然而下一刻,其身影一僵,軀體之上生出片片裂紋,隨後頃刻間崩散瓦解,重新只剩下了那只面具留在那裏。

張衍上次對付此人著實花費了不小力氣,甚至還祭出了太一金珠方才最後取勝,而這一次,法力直落其人根本所在,而一個寄托法器,又怎麽可能承受得住?此物一壞,其上駐留的法力自也是存不住了。

這個時候,他覺得腦海之中多出了一些東西。

那無面道人雖非是正身在此,可因為放對對抗之時法力交融,他同樣也是從其那裏看到了一些玄理變化,這卻也是可以用來補全自身的未見未知。

他一卷袖,將那殘破面具收了進來,就去往另一處法力停駐的所在。

他方才到達,那面具之上同樣有法力分身顯化而出,他在以相近手段將之剿殺後,將這一面留下的面具也是收了起來,而後再是奔向下一處。

在連續剿滅四處所在之後,出現在了最後一只面具之前,然而此物似是察覺到了危險到來,故是一晃之間,卻是往某處所在遁走。

張衍目光一掃,見其卻是往那鏡湖投去,他自不會容其這麽簡單脫去,此來就是盡量清剿可能幹涉自己的外力,哪怕只是漏過一個,也便不算全功,意念往上一落,這面具瞬息間便被頓住,上面法力未幾顯化就被揮散一空,旋即被他攝拿過來,亦是被收入了袖中。

這時他轉目看去那方鏡湖所在,先前他也是注意到了,無論自己去到哪裏,只要循著那微弱法力而去,那麽一瞥之間,總能見到此處存在,說明那無面道人的法力與此處地界是有牽連的,這應該也是一處托庇之地,不定其人此刻就躲藏在那裏。

那在毀去了這些面具後,其人還會再從裏間送出相同之物?

他認為這個可能極小。

這些面具無不是在離空之劫未曾發生前就已是被擺在外間的,原主之所以如此做,無非是害怕那位存在,正身不敢露面,故只能分身代替自己行事。

所以此僚要是有膽量出來,那卻是好事,那一位存在可不會管他們之間的沖突,只要是出現在虛寂之中的修士,都是其人要對付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