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破開頑世收寶丸

張衍打量了一下,這定世宛如固晶,僵滯一塊,全無活色。

他見識過神常道人所在之地,看去有如琥珀,縱然常恒不動,可內裏卻是多了幾分靈性。

兩者同是寶靈出生,差別如此之大,這該是彼此所求之道不同的緣故了。

他心下一思,朝螢乃是外求之人,其能過去解真關,照理說對道法之領悟當是遠邁同輩了,可在與此人鬥法之時,卻並沒有給予他半分這等感覺,所以這裏應該別有緣由。

他猜測這或許與那雙生蝶子有關。

這定世對外人而言不存在什麽門戶,所以此刻需得他強行破入其中。

他心意一動,金光一閃,太一金珠已然轟了過去,頓時在定世之上撞出一圈圈漣漪。

朝螢此刻看去當還沒有還復過來,所以抵禦力量極其微弱。但也不排除對方故意示弱,好引了他進去的可能,因為禦主定世之中鬥戰能力無疑會放大到最大。

然而他心中並無絲毫警兆,說明這等可能較小。

對方消殺自身,也不可能不付出絲毫代價,不然早便用出來了。

更何況,對方現在只剩下一人了。

而他還有兩位友盟在外,就算陷在裏面,也不是沒有援手,到時內外夾擊,一樣可以將此世打破。

在太一金珠祭出之後,他同時又以意念法力壓了上去消磨,如此不斷侵蝕之下,這方定世終是緩緩裂開了一條隙口。

定世本來是恒常不動,才能永久存駐,但在被外力強行打破之後,若是不得禦主法力維持,那麽就會得以如時河流淌,逐漸走向衰亡。

張衍見已有缺口可入,便沒有再等待下去,正身未動,意念一起,就化一道虛影往裏遁入。

這般做不是為了防備敵人,而是唯恐親身下去,自身法力與那定世對抗,會進一步加快此世崩裂,若是導致逃脫至此的法寶重又脫離出去,那再也找尋起來將會更是麻煩。

虛身一個恍惚間,就到了定世之中。

他放目看去,這裏只有一片一成不變的荒蕪平原,但沒有絲毫砂礫塵埃,而天中更沒有日月星辰,風氣煙雲,只有一片澄澈凈空,整個看去,猶如一副凝固畫面,雖是看去有了著色,可卻太過死板。

他試著感應推算了一下,發現那蝶子果然是落到了這裏,只此刻他意念一到那蝶子之上,此物仿佛受了驚嚇一般,慌忙躲去遠處。

又往別處一觀,見方才朝螢攜帶的法寶,多也是隨之一同遁回此間,此刻俱是散落在四周,並無人前去收拾。除此之外,還有幾枚零散的造化殘片。

不過現在只有那蝶子才是最為重要。朝螢意識無疑正附著其上,在還沒有重新顯化出來之前,需及早將之拿到才。

此物雖在躲避他,可這是無用之舉,在無有禦主的情形下,其甚至連這方定世都出不去,根本躲不過他的追索。

他心下一動,身影一閃,下一刻,已然出現在那物面前,只是探手一捉,就輕易將之拿住。

此上面頓時傳來一股驚慌失措之意,這是其上寄托之念,也就是憑此,朝螢方才能得以還回原來,只是這裏面一定是有什麽代價的,不然其不會在鬥法之時遲遲不用。

現在只消將此物煉化了去,那麽這寶靈就再也無法回到虛寂之中,只能墮入永寂。

這時此寶之上又傳來了一股屈服意念,夾雜著些許哀求,似在求他手下留情。

張衍不為所動,煉神無誓,其現在許諾,不過是求取脫身,若是真放了出來,那其肯定又是另一副臉面了,他絕不會容許這麽這等隱患存在。

思索了一下,他袍袖一揮,將所有遊蕩在此的寶物乃至造化殘片都是卷了進來,而後遁出定世,倏忽之間,便與正身相合,復還為一。

他攤開手掌,目光往那蝶子之上一落,霎時有一團清光如火焰一般跳躍起來。

在他注視之下,其如蠟水一般緩緩消融,與此同時,那上面殘留下來的一些意念也是化作許多畫面,不斷跳躍出來,只是隨著此物緩緩融去,也是漸漸消散,最後化為無有。

他一抖袖,自此以後,再無朝螢此人。

不過這並不是表明其人已死,煉神大能已無生死之分,只是少了寄托之物後,便就被逐入永寂之中,再也無法回得虛寂中來。

此時此刻,那定世也是冰消瓦解,走向崩滅,只是片刻,便就徹底不見。

他這時忽有所感,目光一轉,往某處望了一眼,淡笑一下,腳下一挪,就往來處回返。

青聖道人佇立在自家定世之中,自從朝螢找上門去開始,他就一直在此觀戰。

先前他的確收了朝螢一件東西,不過他並無遵守言諾的意思。

按照他原來打算,張衍多半是敵不過朝螢與乙涵道人聯手的,那麽他就可在最為關鍵的時候出現,然而要求以放開布須天為代價救下其人,這般就能提前達成自己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