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易脈只為奉正位

張衍令紈光離去之後,就往天庭方向望去,如今幾名太上之間爭鬥,非是直接碰撞,而卻是局限在爭奪那正教之位上。

何為正教之位?那便是為天庭所尊奉的道脈。

可天庭能與太上平起平坐倒也罷了,那名尊之位,居然也能夠令太上為之相爭,這就很是值得探究了。

他深思下來,這幾位太上應該不是為了天庭本身,否則縱然天庭再如何勢大,也早便蕩然無存了,應該是背後涉及什麽東西,很可能任何一位太上得了,就能憑此將其余煉神偉力驅逐出去,又或者諸位太上彼此有所定約,在某一位得此位長久之後,其余人便需自發退出。

這裏似籠有一層迷霧,就算是他,也無法推算出真正原因,過去未來更是模糊一片。可正如此,反而能證明他的猜測方向並未出錯。

他這時目光一轉,見幾頭靈禽瑞獸還在那裏逡巡不去,心中一起意,算了一算,便喚了一名童子過來,道:“我記得後方有燭房之中,擺有五支於國送來的不夜燈?”

童子回道:“正是,那是於國寶昌天王奉敬祖師的。”

張衍道:“我觀那些飛禽走獸無事可走,你傳我令,命他們去往燭房看護。”

童子道一聲是,便下去安排了。

張衍一擺袖,起得法駕,回往道宮之中,底下那些道人見祖師離去,各是起身,躬身相送。

紈光離了離忘仙山,就直上重霄,往天庭禦元寶殿而來,只是到了地界,卻是皺了下眉,見是一員金甲持鞭的神將站在神闕之下,兩目之中精光湛湛,竟生出凜凜威勢。

他沒想到今日乃是耀犀星君值守,這位一雙慧目上能觀透重天,下可窮搜地淵,尋常遮身之術在其面前並無有多少用處。

沉吟片刻,自懷中拿出一枚青葉,忖道:“只望此物有用。”他只是一投,此一葉就飄懸在他頭頂之上,隨後就往宮禁之中踏入。

奇異的是,他根本沒有作法藏身,可包括耀犀星君在內的百多名神將,對他到來卻是視而不見,甚至目光望過來,根本沒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他也沒有多做耽擱,徑直來至卷隆宮前,擡頭一看,見宮禁大門前掛著一方匾額,上有天帝手書“卷隆”二字,此刻正綻放灼灼光亮,滌蕩穢邪。

知曉若再挨近,很有可能暴露,不過到此之後,他也不必再往前去了,將那金鏡往下一投,一道靈光一閃,自便化入到那宮中去了。

做完此事,他沒有停留片刻,立刻離了此處,往離忘山回返。

只是行至半途,聽得啾啾之聲,低頭一看,見大群鳥面人身之人在往東而去,他本不欲多事,可聽得這些人議論時提及“棲霞仙子”,他不由想到此前那事,便攔下其中一人,問道:“我聽你方才言論,似論及棲霞仙子,觀你們行途匆匆,又是要往哪裏去?”

那鳥面人身之人道:“回稟這位仙人,我等都是棲霞仙子座下蟬山部,聽聞仙子胞弟辟遊星官惡了某位上神,正被囚押一處陰水湖中,仙子召集我等七部族人前去相救。”

紈光聽聞之後,若有所思,只是再是一想,忽覺不對,他這回出行,路之上本是來去無蹤,現在卻是停了下來問話,卻是露了行跡,落在有心人手裏,那將來可能牽扯到自己身上,可方才自己竟然靈台蒙塵,未曾想到這一節,很可能是遭人算計了。

他感覺不妥,便加緊遁回離忘山,在外間稟奏之後,入得大殿,來到張衍駕前,俯身一拜,道:“祖師,金鏡已是放至卷隆宮中,只是回去路上,卻是不慎露了行蹤,還請祖師責罰。”

張衍笑道:“不妨事,你泄露行藏一事,非你之罪,不過此已是在我料中,日後自有應對,”說話之間,他往外望了一眼,“有客上門,紈光你且先退下。”

紈光一拜,就恭敬退出大殿。

張衍則是站了起來,等有不久,便見一名三旬左右,留著長須的道人緩步走了進來,其人沖他打一個稽首,道:“道友有禮了。”

張衍回有一禮,道:“道友遠來,不妨入座一談。”

那道人稱謝一聲,在客位之上坐定下來,道:“門下行事不密,幸得道友出手補救。”

張衍微微一笑,道:“道友不怪我胡亂插手便好。”

他此番出手,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向那兩位於偏殿供奉太上傳遞出自身態度,顯然對方明了了他的善意,故是登門拜訪,這與他心中計議相符。

不過在正常情形下,這兩人也不太可能拒絕此事。

因為相較於德道一脈,他們非在正位,屬於被打壓的一方,而被打壓本身,就說明其等相對弱勢了,現有一位同輩願意加入進來,無論如何也不會往外推。

那道人言:“豈敢。”說著,他看了過來,“不知道友欲尋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