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試問何途可登天

張衍在接下來時日內,不再外出,而是清寰宮中精研功法。

為了避免破境之時被外來偉力扭轉自身認知,他必須要多準備幾個後手。

其中之一,就是將凝聚念思,並將之投入反天地中。

此刻在他神意之中,誕生出一座座界天,而後無數星辰自四面八方匯集而來,最後凝為一點,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周圍一切暗沉混沌之物亦是往此中沉陷。

此間很快過去億萬載歲月,但他意識始終沉浸其中,並維系這一點不墮。

在他感覺到聚無可聚,凝無可凝之時,就知已然到到了一極限,再若下去,那便是另一種變化,甚至連原來念思也會散去,這就非他所願了,於是把手伸出,目光落於其上,少許片刻,已是將之觀照出來。

看去他手中空空如也,好似沒有任何東西,可實際在那極細極微之處,卻有停佇著一粒幾無法辨別的微塵,其承以無窮,載以無量,可又元力內斂,無一絲泄露於外。

此物便好若在念思之外包裹上一層堅殼,使得那一絲本我被牢牢護持在內。

可如此還遠遠不夠,若現下與那天外偉力對抗起來,他以為十有八九是難以敵過的,此物再是堅牢穩固也可以被消磨打穿的,所以他此回選擇,並非是要強項硬扛到底,而是選擇走那寄托路數。

他輕輕一揮袖,此物就落去反天地內,沒有多久,就與諸多與莫名之物混合一處,並化入其中,再也沒有任何痕跡可尋。

這般左後,破境時一旦遭遇試圖扭轉他認知的外力時,其就會帶動整個反天地的無窮莫名之物助他抵擋,要麽對方將此一舉磨滅,否則難以撼動。

其實這裏還有另一個倚仗,雖是他前次沒有在這裏尋覓參神契下一重功法,可反天地內一定還藏有魔藏主人的隱秘,否則等到功行修持到家時,沒有上法傳心,就不可能再進一步往下修行了,所以要將反天地徹底壓倒的話,那除非能將魔藏主人的布置一同抹去。

可這終究是屬於借力,而且結果並不能確定,誰能知曉魔藏主人會如何做,萬一退讓,那就當要受那偉力擺布了,所以最終還得依靠自己。

他先自神意之中退出,把氣機稍作整理,隨後再次轉入其中。

此番要推演出一門功法,此能夠維系住自我本來,並使之能完全融合入原來道法之中。

而且在他設想內,這門道法當不止用於防備那扭轉認知之力,還應當融匯有其他作用在內,這樣方才不顯得多余,甚至平常也能夠為自己所用。

他法力成就無空無量之境後,已是近乎無所不能,除了還無法牽涉到上境外,現世之中似乎已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了。

但是能做到不代表沒有短處,所以他此回決定作法避過。

這道法說來也是不奇,也有對手乃至同道用過,甚至一些法寶神通也具備此能,籠統而言,此便是托願之術,又有一稱,便是“立因見果”。

譬如對付一個敵手時,他實力壓過其一頭,但又無法迅速解決,那麽再得此道法後,只要能夠在未來確定可以擊敗或者殺死其人,並且有極大可能做到時,那麽就可以在瞬時之間得到結果。

譬如太一金珠之能,他想要做到也是不難,但他畢竟非是法寶,開始無法如其一般一氣轟擊出來,需要先在神意之中觀想,並推算出運使之法,方能如意,而若有此法,則便可繞過這一關,此般就能近乎完美的調用自己一身無盡法力。

不過世上沒有平白無故得來的好處,所以這裏面要耗用的法力神意非但半分不會少,反而會更多,故現下而言,只有他一人能夠運使,換了旁人到來,就算知曉如何修持,也無法做到。

在神意之中推演出這門法訣後,先是融合於原先道法之內,隨後就把心神沉浸入殘玉之內,並把現下此身之映照凝定於此。

做完此事後,他自裏退了出來,又開始著手下一件事。

在離去之後,門人弟子無人庇佑,就需得留下一具分身,一般真陽分身肯定是不足以擔當此任的,這便需要他傾注足夠力量。

他神情一肅,過去片刻,在那無窮法力在推動之下,半載之後,漸漸有一個虛影自他背後顯現出來,望之卻是一名道人,其形貌與他有七八分相似,其人緩緩站了起來,而後走到了台階之下,並在大殿之上立定。

只是分身畢竟只是分身,自其凝化出那一刻起,氣機便在持續削弱之中,可以想見,終有一日,其會完全消失,而因為其沒有存世根基之故,法力越是強橫,反而消亡的越快。

他不確定自己能何時回來,要是這分身提先一步消失了,卻也不妥,於是把手腕翻轉,伸得一指出來,片刻之後,自虛空之中漸漸生出一滴精血,並停留在指肚之上,此是自力道之身上索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