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流光一點解神形

見得這名長老就這麽死在面前,場中之人無不是心頭大震。

最要緊要的,是他們根本弄不明白這是什麽東西。

這時那流光一動,又往天中飛來,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避讓。

其中有一個眠宗長老身形臃腫遲鈍,看去就不擅回避,但見那流光沖來。呼喝一聲,身上浮起一層血絲甲胄,這是他采集諸多神怪打造出來的血具,就算與神怪交鋒,也能抵擋一二。

那流光於瞬息之間射中他胸口,他也是渾身一顫,然而仔細察看了下,卻發覺身上並無異狀,不覺心下一喜,可僅僅是片刻之後,但見一股灰白之色蔓延開來,整個人就化作了一尊玉像,隨後上一個人一般,化作了一地碎石。

那流光一轉,忽然又竄向另一處,那處所站之人一副似夢似醒的模樣,見此飛來,哼了一聲,身形陡然化作虛幻。

他乃是眠宗長老,只需起得秘術,就可遁入了幻夢之中,留在原地的只是一個化影。通常來說,此舉能規避來自現世的一切攻襲。

然而那流光射到幻身後,他突然一怔,隨後神情變得惶恐起來。

他發現自己居然被強行從幻夢之中拉了出來,也只是一二呼吸,他同樣化作滿地碎玉。

見到這一幕之人無不是露出驚震之色,眠宗的本事他們是知道的,這個宗派只有一個血裔大族,但是其不但能在虛實兩地兩回遁返,還能從夢境之中拉出遠超自身能耐的神怪妖物,說起來此與淩氏主母的青女血脈有幾分相似,但秘術變化卻來得更顯高明。

可沒想到,就是這等人物轉入夢中,也沒法避過這東西的侵襲。

眾人心中不由得一陣驚悚,要是他們也被此物打中,恐怕也會落得同樣下場。

好在此物飛馳不快,他們自認只要動作夠快,可以不讓其碰觸到。

司馬權見得這等景象,知是法壇那邊當是又來得援手了,心中一定,這樣他下來出手就更有把握了。

他略作觀察,現在大多數人心神不寧,正是出擊之時。

於是心意一動,頓自魔身之中蕩出一團陰森幽影,此仿若走了出來另一個自己,只是往前幾個踏步,輕而易舉就到了芻衡身軀之內,後者還絲毫不覺。

他實際可以同時對付數個目標,可是此前察覺到這些人身軀之內似還有著某種隱藏變化,所以現在只盯上這一個,等弄清楚其中真正原由,再去對付其他人不遲。

此刻他不斷往此人神魂之中深入進去,想要將此物吞奪消化,可這個時候,他卻是觸及到了一團隱晦意識,其後面仿佛能牽連到無限虛空,頓時便意識到,這就是自己方才所感應某種物事的源頭。

就在他準備將此看清楚時,這一道分身卻是驟然消失不見,難以看出,這究竟是淪陷了進去,還是被那意識吞並了。

司馬權面上露出些許凝重,他知道這肯定不是這人自身所具備的力量,那意識之強橫,遠遠淩駕於此輩之上,絕非是此人可以駕馭的。

方才給他感覺,這就像是其精氣神魂早就有了歸屬,乃是他人之物,現在只不過是借於其人使用,只要在他絕對實力無法壓過那個幕後之人,那麽就無法再奪取過來。

這等情形,在方才六宗之人身上施展手段時卻並無見到,可見此回瑤星上宮來的這些人與這裏土著是有所區別的。

不過神魂之上沒有辦法奪取,但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別的辦法。

不能吞下神魂,他可以侵蝕精氣,進而消殺對方壽數,即便無法將此人一氣殺死,也可將其戰鬥力削弱到最低限度。

而且這一切都是在無形之中進行,等到目標真正反應過來到時,已然是沒有機會了。

此時場中,那流光這時見無法觸及到諸多長老,卻是回頭一轉,忽然往下行去,沖到了那些神怪之間,並且飛快無比的在那裏穿梭。

這些神怪比那些長老更無反抗之力,只要被碰觸到的,立刻就會化作玉石,從天而墜,蟲群又漸漸增多起來,幾乎沒有多少時間,原先一面壓制的局面就被倒轉過來。

彭向站在陣中,拿出一只玉罐,身形忽閃了一下,就將這些濁陰靈機吞吸入體,補納方才耗去的虧空。

雖然這玉板看起來所向披靡,但其實他運使並沒有那般輕松,畢竟才入手中,還沒有時間去真正祭煉過,所以此中耗費法力較多,故而能采取守勢,邊是積蓄力量,邊是找尋機會。

他這時開口問道:“我能察覺到方才外面有人出手,可是那位司馬真人麽?”

張蟬道:“正是司馬掌門。”

彭向道:“有這一位在外策應,可減少我等不少壓力,不知這座法壇離那修築齊整,需還需多少時日?”

華英翎道:“大約在七八日左右,為了確保穩妥,無法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