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借勢摧敵消元機

紀宴公與那少年盡管還未真正交手,然而那氣機暴動之下,其治下諸界已是一座座開始崩塌。

乙道人感應許久,欣喜言道:“甚好,方才那化身當已躍入了赤鼠妖正身所在元氣之海中,兩者如今正在激鬥之中。無論哪方輸贏,都是有利於我。”

旦易道:“那化身方才有成,未必見得是正身對手,道友以為,我等是現下就出手,還是再等上一等?”

雖然所有謀劃三人都有參與,不過具體布置卻是以乙道人為主,如今事成,卻無有任何疏漏,故此刻也是想聽一聽他的判斷。

乙道人考慮片刻,道:“以乙某之見,雙方正糾纏不休,每時每刻都需耗去海量元氣,我等不如就在此候著,待那化身勢弱之時再上前不急。”

旦易想了一想,又轉首過來,問道:“張道友之意呢?”

張衍心下一轉,乙道人先前安排都不錯,但這個時候卻稍顯保守了,不過這也是其人風格,喜歡謀而後動,有了較大把握之後才肯上陣,可他以為,這個時候卻是不能坐看,而是要主動出擊。

他擡目言道:“貧道以為,這個時候當壓迫上去,不能任由那赤鼠妖與化身放對。”

旦易認真問道:“敢問道友,理由為何?”

張衍言道:“若是那赤鼠妖只是一人,那麽今次只一個分身作亂,或許其就已是焦頭爛額了,可兩位莫忘了,它後面還有先天妖魔,指不定會給他什麽克制分身的手段,此前這妖物還一直在四處侵略,絲毫不顧及化身數目,其敢如此做,不定就有什麽倚仗,而我等要是坐看不理,這化身被平滅,那就再想順利斬殺此妖,便無有那麽容易了。”

旦易認為此話也有道理,再與乙道人商議幾句,又問道:“那張道友之意,我等現下便就殺了出去麽?”

張衍道:“無需如此,兩位知曉,貧道可算定同輩正身之所在,待我稍候施法,其必有感,為不使貧道挨近,斬殺他元氣之源,必是要設法避開,如此就可分它心思,叫它首尾難顧。”

旦易與乙道人都是點頭不已。此策既不用立刻殺了出去,卻又能牽扯住那赤鼠妖大部分精力,令其不敢有絲毫放松,確實是一個上策。不過他們都能看出,這裏面其實還卻有一個問題。

旦易擡頭看來,鄭重問道:“張道友,這般施為,卻需耗損你不少元氣,一旦遷延長久,恐非是好事,道友可有把握麽?”

他們也知道,兩名真陽修士交手,主動追擊的一方所耗卻是要大過對手,要是張衍在此過程中元氣大損,那麽今次之舉,就有可能少得一個戰力。

張衍從容言道:“無妨,貧道先前已是看過,若只論元氣,此妖先前耗損法元氣已是極多,方才又欲斬殺那化身,只是片刻之間,又多了數十化身出來,此輩都在與他爭搶元氣,若無至寶傍身,其絕無可能反轉局面,便真有什麽不妥,貧道也會及時告知,兩位放心就是。”

旦易擡手一揖,道:“那就有勞道友了。”

三人方才都是在神意之中說話,故是看去交言許久,其實外間不過一瞬而已。

此刻議定,就各自退出。

張衍目光一凝,便把秘法運起,頃刻就感得那赤鼠妖正身所在。

修士自成就真陽之後,同輩之間就好如背道相行,但需知道,此境淩越過去未來之上,並不存在所謂遠近距離的分別,一瞬間就可跨越萬千界空,故這裏是指心念神意之遠,可以是天涯之別,也可以是咫尺之隔。此刻他這裏一動,要是赤鼠妖沒有回避,那麽頃刻就可攜大勢殺入其元氣之海中!

到時就是純粹的元氣比拼了,而且有了他若先站住了腳,那麽旦易與乙道人二人也可以緊隨其後殺至,到得那時,此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翻身了。

紀宴公這邊仍在是與化身相爭,他一揮袖,一道金光發去,那少年一個躲閃不及,頃刻之間,半邊身軀就被震散,但是下一刻,其又復還完整。

這是因為對方與他本是同源,在這裏無論被殺多少次,一點陽火不滅,元氣不盡,就無法殺死,唯有將之驅趕出去,方才可以達到目的。

其實他暗地裏的確是暗藏了一手的,那非是什麽至寶,而是先天妖魔傳授給他的一個秘法,專以用來驅殺化身,但是要用了起來,卻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有所準備,故纏戰許久,他還未來得及發動。

只是就在這個是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自身被一股氣機盯上了,不由心頭一震,頓時駭懼驚怒無比,暗道:“這是如何一回事?到底是誰人要謀我?怎可能這般容易就找尋到我正身所在?”

通常真陽修士要對另一位同輩不利時,只有動念找尋敵方正身之地,但那另一人生出感應後,自會起意相阻,這裏面就涉及到神意元氣之比拼了,直到一方承受不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