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神遊外界覓寶蹤

張衍在這處無名界空留了下來後,轉眼就過去兩載歲月。

自成得真陽之後,因少有同輩可做交流,故修持也只是一人摸索,難免磕磕絆絆,如今卻有前人經驗可以借鑒,與四人一番論道下來,著實是大有收獲。

不止是他獲益,四人也同樣從他這裏得到了不少啟發。

能修到真陽境的,個個都不簡單,但因為出身來歷不同,對外在天地乃至自身認知都是不同,是以呂霖等四人盡管修為相近,路數卻各有差異,而每多一個同輩可以交流,便多一條道途可以借鑒,對他們來說也是不無好處。

這也是在布須天時,那些先天妖魔成就真陽後,有許多修士不贊成將此輩鏟除的原因之一。

細論起來,那時人道修士終究勢勝一籌,倒也不怕其等能如何,可是神通不敵天數,誰人又能夠料到,一場大變下來,居然便是乾坤倒轉。

呂霖等四人看去的確是要想保留人道香火,在這處界天之內還收藏了許多玉簡,多是關於以往人道大修的言語行止記載。

張衍對這些也頗是有興趣,這些往往需細細揣摩,方能看到背後的深藏的隱意,那便需要不少時間了,他眼下無暇,故俱是記了下來,準備日後再做整理。

他身處此間雖不長久,可四人對他態度友善,許多事並不作遮瞞,所以他也是漸漸知道了,那一處可供給避劫的地界其實還未能完全祭煉成功,不過已是快了,也就在這數十年間。

因對此處有興趣,他曾試著問過,能否容自己進去一觀,但被摩蒼告知,此地要斬斷與一切現世的因果牽扯,乃至過往留影,否則仍有可能被妖魔尋到,除非他願意一同入界,自此不再出來,否則無法讓外人入內,故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又是過得幾月,張衍因見與旦易約定時期將近,自忖也需回去準備一二,便就提出告辭。

摩蒼言得知後卻是出言挽留,“道友何必急著走,留在此修行,時時與我輩印證,豈不妙哉?”

這裏四人之中,呂霖為人深沉,平時不愛說話,陳蟾只是孩童心性,含霄性喜幽靜,唯有摩蒼常常與他攀談,彼此算是有幾分交情了。

張衍笑道:“若是無事,貧道亦願留在這裏與諸位論道,只是外間妖魔不靖,委實難以安心修持,哪一日挽回人道危局,當會再來拜訪諸位。”

摩蒼嘆了一聲,道:“我知張道友與旦易道友一般,俱是心志堅定,不是言語以可動搖之人,也就不再多勸了,只是要說一句,道友元氣之雄渾深厚,乃我前所未見,但在駕馭之道上卻略有欠缺,而似那些妖魔,卻是精通此道,再有至寶在手,尋常之法難以匹敵,可退得一步,等功行有成,再作大謀。”

張衍認為這話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想要完全駕馭元氣,這並不容易,在正常情形下,這的確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過他有殘玉在握,卻是有所不同,正身如今已是在試著降伏法力,相信百來年內就可有所精進,而且事實也不是他不想多些時間沉澱,而是妖魔隨時可能祭煉成那寶物,也不容得他們繼續等待了。他笑了一笑,道:“無論如何,貧道該當離去了,便在這裏與道友別過了。”

摩蒼見他去意已定,也便不再挽留,打個稽首,道:“祝願道友此去如願。”

張衍還得一禮,就轉身往外走去,瞬息間便又回到了來時那空空之地,他出去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等這四位避去那處地界後,將來再見之日,卻不知是在何時了。

他心中隱隱覺得四人祭煉恐怕布置不是表面那麽簡單,但不管如何,這一切與他已經無關了,把袖一擺,灑然離去。

因距離與旦易的約期還有一段時日,他並沒有立刻回去山海界,而是決定先去把象龍金爐尋到手,此物或許對斬殺那妖物有些幫助。

到了虛空元海之中,他便將陳蟾給贈予的那枚法符拿了出來,閉目稍作感應,卻覺那氣機所向,時時處在變動之中,很是難以捉摸,這可能是那金爐一直居無定所,遊走不定,要不是有此符可做指引,還真難找尋覓到其蹤跡。

許久之後,他抓到了一點靈機,雙目一睜,便隨著那法符遁去,頃刻間,已是入至一方界天之內,目光四下一掃,見所落之地一處人流往來如梭的渡口,大河壯闊,奔湧甚疾,可無論是過往旅人,還是此間船夫小販,都是對他視而不見。

到了這裏之後,那法符就再沒有任何動靜了,他立時明白,此物只能指明一個大概,下來就要靠自己去找了。

但這並不難為,此寶只要沉浸在人世之中,那麽終歸是蛛絲馬跡可尋的,於是將之收了起來,隨後把意念一轉,瞬息就籠罩在方天地蒼生生靈身上,下來只要有人提及或者牽扯到玄異之事,那立刻會被他所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