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氣元渾然可斬神

隨著那氣機到來,過不多時,一頭渾身長滿觸須的怪魚便先映入了諸人眼簾之中。

張衍雙目微眯,此魚與他在天外洞府之內見到得莫羽魚極為相似,只是身上卻不見那鱗羽。

而在那怪魚頭顱之上,此刻卻是站著一位身軀挺直,生有四目的俊美男子,其一身寬大銀袍,兩袖飄擺時,好似團團星火搖曳。

他能感覺到,此人並非是渡覺修為,而只是一位斬卻過去未來的三重境修士,然而法力卻是如浩瀚汪洋,深不見底,就算是下面那兩位渡覺四劫修士也未必能比得上。

修道人到了凡蛻三重境後,其實已是很難再提升法力了,他判斷下來,這位若不是天生之能,就是通過了某種秘法才能積蓄而成。

青碧宮這一方所有人此刻也是同樣感受到了來人強大,但卻又對其非是渡覺修士而感到不可思議。

梅若晴不由轉向看去張衍,因為後者也同樣是這般,她想了一想,道:“如此的強盛的法力,偏偏未曾邁入渡覺之途,張真人,莫說這就是尊駕所說的那位津冽派掌門麽?”

張衍言道:“當就是此人了,彭長老,兩位真人現下不宜暴露身份,便按先前商議那般,由貧道出去會他一會。”

彭長老鄭重言道:“張真人請千萬小心了。”

張衍點了下頭,身軀飄起,便自大法舟內遁光出來,到了天穹之上,與那怪魚上之人對面而立,目光平視過去,言道:“來人可是津冽派掌門麽?”

重靈君一聲輕笑,雙手負後,道:“不錯,本君名喚重靈,想你便是那張衍了?聽你自稱是祖師直傳弟子,那論起淵源,你該喚本君一聲宗門前輩才是。”

張衍笑了一笑,道:“尊駕恐是弄錯了,我雖未見祖師之面,卻也知曉,祖師自有定規,從不許後輩弟子收異類妖魔為門人弟子。”

重靈君神情頓時陰沉了下來,他雖自居太冥祖師門下正傳,可實際上只能算一個仆奴,這句話顯然觸及到了他的隱痛,他哼了一聲,冷言道:“本君問你,祖師傳下的那枚玄石可是在你手中?”

張衍淡聲道:“此事我門中之事,與尊駕似無關系。”

重靈君聽了這話,眼中有怒色隱現,但其不曾發作,而是忍耐了下來,口中則道:“我若未曾猜錯,那物當是在你手中,念在有一份淵源的情面上,你若可拿了出來,今朝之事,本君可稍作留手,不來與你等為難。”

他與楊佑功那些人不同,是知曉玄石一些秘密的,此物實則不可能被不相幹之人分享了去,能從得取好處的,要麽是太冥祖師的後輩傳人,要麽是修煉了同一脈功法,彼此有所淵源的修士。

而要拿到玄石,最好是前任主人主動交了出來,那可省卻一樁麻煩,實在不成,那就只能選擇將之殺死,此物才會再次顯化入世。但他此刻也能感覺到張衍並不簡單,猜測後者已是用玄石修煉了一段時日,動手的話,恐怕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解決的,故是以言語相誘,期望可以令張衍交出此物。

張衍笑道:“尊駕既然站在楊天主那一邊,想必是簽立了法契的,不知該如何留手呢?”

重靈君因為功法緣故,又是異種出生,情緒易變,有時根本不似修道士,見語言不起作用,立刻就有些不耐煩起來,眼中厲光閃動,道:“好,既然如此,那本君只能自己來拿了。”

他言語一落,半界之中憑空生出了一條條銀色水浪,並非只限於兩人所站之地,而是無處不在,在出來之時,居然無有任何聲息,而水勢所過之處,所有一切與之碰觸的物事,都是一個個消失不見,都好像是從此間被抹了去。

那泊在一旁的大法舟同樣也未能逃過,也都是被那白水包裹住了,所幸舟上禁陣堅牢,雖在被不斷侵蝕,但看去尚能堅守得住,只是隨同過來的那些載乘低輩修士的法舟便就無有這般能耐了,在那怪水沾染之下,卻是一個個失去靈機,再被慢慢消融化去。

可見有不少修士從裏匆匆逃遁出來,然而許多人一到外間,那白水就莫名其妙出現在身上,至多在兩三呼吸之內,整個人被化得一幹二凈。

彭長老一看不對,這裏可不僅僅有青碧宮的弟子,還有那幾家天主的門下,俱是用來看守陣門和守禦陣盤的弟子,要是全亡在這裏,可要不好交代,立刻言道:“來人,將外間之人都接引進來。”

執事道人提醒道:“長老,這些那些弟子若是放到了法舟之上,諸位上真便不得不收斂氣機了,萬一接敵,此輩也一樣保不住性命。”

這些修士雖修為至少也在元嬰境中,可凡蛻修士只要氣機一漲,此輩就承受不住,也因此緣故,才留在了外間,本來以為半界之內十分安穩,但誰又能想到有人居然可以闖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