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玄甲呼吞禁藏地

張衍在與秋仲獻言談過後第二日,便就離了冺覺派,去往那處洞府所在,他提前交代過無需有人來送,故是除了掌門範章及少數幾位長老之外,並無人知道他已是離去。

而就在他離開十多日之後,海上忽然起了一層濃霧。

冺覺派門外如今到處都是乘鷹巡遊的修士,自從津冽派之事後,門中每天都會派出弟子監察四方,其中一人很快就發現了這裏異狀,便停了下來,辨了一辨,卻發現其中有一股淡淡妖氣。

頁海天中經常會有海中妖魔布雨興雲,這名巡遊道人看了看,因這裏尚算遠離山門,是以他也沒有過去招惹,反而有意識的避開了一些。

等他離去之後,霧氣之中,卻是冒了出來兩個人影,其容貌身形都是以道術遮掩了。

兩人對面而立,其中一個說道:“在下赫齋,來人可是晨道友?”

另一人回道:“在下就是晨安。”

兩人都是知曉,他們彼此的名諱都是假的,只是為方便此刻見面隨口起得稱呼。

那個自稱赫齋的人言道:“道友發的暗訊召我來此,可是有什麽緊要消息麽?”

晨安道:“這些時日來我一直留神丹堂,發現那裏已是多日不曾有動靜了,那一位很可能已是走了。”

赫齋道:“我也聽到得這等消息了,只是又作了番查證了,說是這一位是在閉關。”

晨安聲音低沉,道:“這也許只是故布迷陣,實則那位早已是走了,否則何須透露閉關消息?”

赫齋冷笑一聲,道:“或許如此,但道友有未想過,若這是冺覺派故意誘我上鉤呢?”

晨安並沒有開口反駁,他不太相信冺覺派幾十年沒什麽布置,會突兀得來這麽一手,但這也太過突兀了,按照他的判斷,那位張上真很可能是真的離去了,不過凡事就怕萬一,他可不願為此事作保。

赫齋看出了他的心思,提醒道:“那邊只是讓我們留神這裏變化,只要將此消息報上去便好了,余下之事又與我等何幹?需知得罪一位上真可非是什麽好事,那裏也沒人可保得住我等。”

晨安似被說服,沉默一會兒,才道:“我會與道友送去一樣的消息,但這裏眼線未必只我二人,到時恐會說懈怠職事。”

赫齋不在意道:“那又如何,那裏只要還有用得著我等地方,那至多只能責兩句而已,”他又看了看天,“我等不能停留在此多久,道友需得速作決定了。”

晨安考慮片刻,緩緩點頭。

兩人似是達成了默契,各是當場寫下了書信,交換對照看過之後,便當著彼此之面送了出去。

那兩封書信很快飛去一處海下洞府之中,這裏正坐有一名白發披散的老者,其案幾之上已是擺放有三封書信,此刻見又是兩封落下,拿來看過後,便敲了敲桌案,對著上方一座金鐘言道:“童官,你以為如何。”

金鐘之上的獅面雕紋立時活了過來,其開口道:“有兩人說得是假話。”

老者冷笑道:“私心暗藏,我早是料到了,只憑此難知真正內情了。”

獅面雕紋道:“當可再查。”

老者悠悠道:“是需再查,不過無需動用那些門中耳目了,頁海天有如此眾多的妖修,可以為我前驅,當能試出那一位到此是否在冺覺派。”

又過了一月,有數十名妖修來至冺覺派地界上,其中一個,高冠玉面,瀟灑倜儻,一身戲浪蟒鱗袍,看出身份不凡。

在其著人通報之後,範章不敢怠慢,親自迎了出來,頁海天可不比別處,水族不但背後有龍府為靠山,而且從勢力來說,也是壓倒人修的,若無必要,是不願與他們起沖突的,而且這一位來頭也是不小,其人名喚江冗,雖不是龍府之人,可其母卻是一位龍女。

江冗被請到山門正堂坐下,皺起眉頭,似不喜周圍布置,示意了一下,身邊侍從站了出來,道:“我家小主人來此,是聽聞這裏住有一位大丹師,想請他為我煉丹。不知範掌門能否代為引薦?”

範章不想他是為了這事,搖了搖頭,道:“這恐要讓這位道友失望了。”

江冗一聽,頓時不悅起來,道:“怎麽,莫非貴派這點小事也是不肯幫忙麽?”

範章不卑不亢回應道:“江公子恐是誤會了,公子口中那位丹師,乃是一位上真,非是常人所能請動。”

“上真人?”

江冗頓時愣住,似乎吃驚不小,他來之前可不知道此事,頓時猶豫起來,這般大能可是得罪不起的。正在動搖之時,卻有一個道人到他身旁耳語了幾句,他擡起頭來,狐疑道:“爾等這般小派,也會有這等大能駐留?莫非在說笑不成?”

範章平靜回道:“我冺覺雖是小派,可卻太冥祖師所傳,那一位上真與我派大有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