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上功善德入金簿

任棘聽了魏松一席話,意識到獲取善功的途徑或許比想象中來得更廣,並不見得非要在荒原之上斬殺妖魔。只是後者受修為所限,許多事也無法說得明白,他考慮下來,為設法了解更多,索性就與曲滂一道,將這支馱隊一路護送到了那齊乙法壇之中。

兩人在此法壇之中停留了數日,著實打聽來不少消息,商量一番後,就動身返回,只是方才出去未久,身後卻有一陣宏大清風飄來,很快越過他們,到了前方。

兩人頓時露出戒備之色,卻見清風一散,自裏出現一個笑盈盈的道人來,沖他們打一個稽首,道:“兩位莫驚,貧道並無惡意,來此只為問上一句,兩位可是初至此地麽?”

任棘警惕問道:“不知尊駕是誰?”

那道人回道:“貧道乃是那是齊乙法壇壇主宮漱,此前正在外降伏妖魔,方才回來後,才聽得兩位到此一事,貧道甚愛結交同道,便想著過來一會。”

任棘並不信他言語,拱了拱手,道:“原來是宮壇主,我等的確至此不久,卻不知有何見教?”

那道人笑道:“我觀兩位來歷不凡,又打聽那善功一事,怕正為此所難,我這處卻可指一條方便之門。”他一招手,憑空拿來一枚玉簡,往下一送,“兩位可拿得此物去給貴上一觀。”說完,也不等兩人回言,再打一個稽首,便就消失無蹤了。

任棘將這玉簡拿入手中,他沉吟片刻,道:“曲真人,你如何看?”

曲滂道:“這道人身上氣機漂浮不定,當只是一具分身,不過此人的確是從法城之中出來的,來歷當是不假,這裏說不定還有什麽用意,還是將此物帶了回去,讓老爺定奪為好。”

任棘也是贊同,立刻沿著原路折返,晝夜不停,十來日後回了摩空法舟,待見了張衍,就將此行經過稟明,並將那玉簡呈送上來。

張衍將那玉簡拿過,意識入內一轉,見得此中詳細記述不少獲取善功的途徑,不過其中著重提及了一種,若是修士遇到危機,又無有善功在身,那麽可以向天立誓發願,當可以先欠下善功,不但可去了枷鎖,還你一身實力,還可提先給你諸般好處,不過到事後卻需為青碧宮效命,時限為百年至千年不等。

他笑了一笑,大能修士求得是超脫,通常是不肯被束縛住的,不過真要遇到生死之危,恐怕也顧不了許多,畢竟性命更是重要,是以此法還是有些用處的,甚至說是救命之寶也不誇張。要不是他力道法力施展無礙,說不得也會慎重考慮一下。

倒是對低輩修士而言,這卻是一條投靠青碧宮捷徑,只看這情形,青碧宮也非是濫收,不是修為到得一定境地,許根本入不得其等之眼。

除去這個之外,一如任棘所稟告的一般,獲取善功,唯有去往墟地最是容易,那青碧宮似是十分鼓勵修士前往此處,故哪怕初至青華天之人,也能借用陣門到得那裏。

張衍把玉簡上記載的所有都是逐一看過,心下一轉念,下一步去往墟地的確是一個上好選擇,至少不用再滯留此間,不過墟地極多,其中一些地界兇險異常,而這裏面並沒有詳細提及。

思索片刻,就放下了玉簡,問道:“曲滂,你原來跟隨阮真人四處遊歷,對墟地可是熟悉麽?”

曲滂回道:“回老爺,老主人不喜青華天整日打打殺殺,在此停留時日不長,小人所知也是有限,只知亂星,蜱浮、興昊這三處廣大無比,妖魔無數,可數千載過去,不知如今是何模樣了,只在齊乙法壇中聽聞這三處似還在,至今還未給修道人攻占下來。”

張衍微微頷首,這三處他在澹波宗中就曾有過耳聞,例如詢嶽真人所傳一支汨澤宗,其上層差不多都陷落在了亂星墟地之中,至今還是生死不明,畢竟是同出一脈,若是可以,倒是可往此一行,積累善功的同時也可查看其等下落。

念至此處,他搖了搖頭,這裏卻可以看出洛山觀的短視了,其一向自詡正宗,對於“旁脈別支”從來不屑一顧,對於失陷在墟地的同脈也是不理不問,這叫人如何服你?

其若在事後立刻遣人去救,哪怕只是做個樣子,相信也可收攏一部分人心,承你是正宗,如此溫火滿煮,不斷施以手腕,就可真正坐實了名分,可此輩連做個樣子也是不肯,似乎認為只要神物在手,就無需理會其余,也難怪與一眾同脈日漸疏遠。

他一番權衡下來,忖道:“那便先往亂星墟地走上一回,待湊足了善功,再往封敕金殿取那討妖詔。”

心下思定之後,吩咐底下之人,按照玉符中所言之法在外設下法壇,起得法力寫下一封符書,按儀法在壇前焚燒,等不許久,就見天中一道金光射落,待光華散去,就見法壇之上懸又一封諭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