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玄洪天外日月長

張衍行禮過後,頓覺有一股龐大識憶湧入腦海,一時無法全數理清,便先接納下來。

他心中知曉,自己此刻所見,應是當初太冥祖師在玉冊之內所留下的一縷意念。可僅是如此,便給他以浩然莫測之感,難以想象,這位祖師修為到了何等地步,因功行差距,雙方並無法互相交言,顯然這位祖師也是料到此節,故才做了如此布置。

在他感應之中,似是過去許久之後,靈台再度恢復一片清明,發現自己重又回到了大殿之內,而方才到得虛空元海那一幕還是歷歷在目,但究竟是自己真正去到了那處,還是僅只神意之中變化,卻也無從分辨。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這位祖師是告訴他,當年其在某處界空之中留下了一些東西,可助後輩弟子修行,那裏有專人看守,若是有意,可去取了出來。

他不曾刻意去想,只是一動念間,便已是清清楚楚知道了此方界空落在何處,具體又該如何去尋。

他心下猜測,或許只有破開九重障關之上,又在其後補全了後續之法,這才會觸動祖師意念,也正是如此,先前才未有人發現其中玄妙。

但這一點又是何其之難,從溟滄派開派至今,也唯有他一人做到罷了。

他沉思一下,那個地方是必然要去的,先不提那是溟滄派祖師傳下,就是裏間所提到的可以助人修煉之物,也是無論如何不能置之不理的。

“如此重要之事,需得與掌門真人知會一聲。”

他看了看手中,將玉簡收好,便出了渡真殿,往浮遊天宮大殿而來,到了門前,通傳了一聲,便被喚入進去。

到了殿內,見得掌門,行禮過後,便在席座之上坐下,言道:“弟子今來見掌門,是為一重要之事,方才在殿中參法,卻是得見了祖師所留之言。”

秦掌門一聽,也是神情微訝。

張衍將過程一說,又把那玉簡拿了出來,秦掌門卻把拂塵擺了擺,道:“這過往之法我當初也是見過,既未尋到,那便是與我無緣,不當再觀。”

張衍點點頭,就又收了回去,道:“那物為祖師所留,極是重要,當去取來,只此乃我溟滄派之事,弟子以為,或當數人合力同往,或是掌門親去,才合大義。”

秦掌門緩緩搖頭,端聲道:“祖師所傳之物,唯有渡真殿主見得,那便是渡真殿主的機緣,這裏唯有正主去才是合適,他人去取就不合祖師之原意了,”他自袖內取出一印,遞了過來,“此是我印信,渡真殿主若得去時,可把此攜在身上。”

張衍自席上站起,肅容接了過來。

此乃是掌門印信,不過手中這枚只是副印,似此類印信門中有得數枚,似齊雲天手中掌持那一枚便可於掌門不在時執拿權柄,而這一枚乃是門中出使所用,無論誰拿在手中,溟滄派弟子在山門之外便如一派掌門親至。

待收入袖中放好,復又坐下,言道:“按祖師所留之言推斷,要去往那處界空,恐是行途不短,這一來回,卻不知要用去多少年月,如今昀殊界之事尚有未有確切消息傳來,弟子準備待有了結果之後再行啟程。”

秦掌門深思片刻,道:“此事不小,越早前往越好,我可關照門中為渡真殿主準備些許物事,昀殊界背後若是真站著更為強橫的邪怪,那麽必是極難對付,渡真殿主若能及早到祖師所留之物,或反對我九洲有利。”

張衍微微點頭,眼下九洲這邊有大鯤贏媯坐鎮,便他不在,也同樣可以不懼凡蛻三重境修士,但是若邪怪背後有近乎真陽或是已然到此一步的大能,那是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了的,而他隱隱有種感覺,祖師所留之物絕不會那麽簡單,或許能從中尋到對敵這等大神通者的方法。

這便是有深遠傳承門派的厲害之處了,也是原來孔贏對九洲無比忌憚的原因所在,不止溟滄派,似少清、冥泉,甚至雲霄這等門派,外人誰也難以知道其等開派祖師和歷代飛升祖師會在什麽地方,到了何等境界,又會在什麽時候回來,萬一招惹到某一位大能,那麽下場自不必多問。

他打個稽首,“既如此,那弟子便先回去準備了。”

秦掌門頷首道:“渡真殿主若需用什麽,可以與我言說,宗門會全力支持於你。”

而就在張衍觸動太冥祖師那一縷意念之時,在那虛空不知多少深處,無數龐大虛影圍繞一個無以計量的星團氣漩轉動,瀑氣橫流,光華萬點,生滅起伏不定。

可以見得,一頭頭體若琉璃的大鯤,正在氣海之中暢遊來去,而在星團正中,一座晶玉修築的洞窟之內,正擺有一團懸浮在半空中的渾圓玄石。

忽然間,此石極其輕微的搖晃了一下,而僅僅這麽一點點動靜,嗡的一聲,竟是引得周圍無數禁制猛烈動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