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疑光舊影非白玄

元景清吸了口氣,怪不得地星之內妖物如此兇暴,而且多數全無理智,原來全是這受滴精血影響之故。

只是這精血主人到底是誰?看這模樣已然持續萬千年之久,竟然還無半點消退之狀,反還使得此間靈機異常充盛,這便十分可怖了。

據他所知,在沒有足夠紫清靈機的情形下,凡蛻修士只靠消耗本元也未必能活過萬載。

不過這也僅限於凡蛻一重境,至於那等斬卻了過去未來之身的存在,卻不能以常理揣度。還有一個,若是氣道修士,到了這一步,早已拋卻了肉身,只以法身常駐在世,自然不存在什麽精血。是以其裏最大一個可能,便這留下精血之人並非人身,而是異類。

同樣道理,這脂玉被這滴精血死死鎮壓在了這裏,顯也不是什麽凡物。

元景清在這裏思忖了許久,自覺此事已非他所能解決,心下便想著將這事稟告門中,由自家老師來決定如何處置。

他沒有去動那軟脂,仍是使了法符往上遁走,過去不久,就回了地表之上。

景遊見他上來,湊了上來問道:“元真人,可是打探到了什麽?”

元景清道:“有所發現,我大致已知此星異狀根源何在,只是背後涉及之事,恐非我輩所能插手,需得回去稟明恩師了。”

景遊見他說得鄭重,雖然心中好奇,但也知道規矩,忍住不再多問,道:“要稟告老爺麽,也好,好久不曾回得山門了,這回我與真人一同回去。”他看了看手中托著的羽裘,“這長耳小妖怪怎麽辦?”

元景清看了看,道:“這小怪與此事也有些關聯,一並帶了回去吧。”

張蟬拿了一只伏獸圈出來,不理羽裘抱怨,就把它套了進去,道:“既是要回去,洞府中那妖物也一齊帶走如何?”

元景清道:“此是蟬師弟你的收獲,當然由你自家來決定。”

張蟬道:“那也不用等了,稍候便就出發。”

兩人在此商議停當,就駕了遁光回轉洞府。

張蟬入到洞中,拋了一艘法舟出來,將所有妖物都裝了進去,因是可能還要回來,洞府中其余東西都是留著。

而後兩人乘動法舟,化一道虹芒沖破大氣,往天外而去。

只是這一回,元景清卻是發現,赤芒之中竟有不少類似絲帶的遊魚,此時似被法舟驚動,紛紛湧了上來,而且速度極快,他道:“這是何物?來時倒是不曾見得。”

張蟬道:“這些東西也不知是何物,十分兇悍,且還能消磨靈機禁制,我頭次來時,因不曾防備,法舟就是被其啃壞的,此番卻不會讓他們得手了。”

他上回是不知就裏才出了岔子,這回小心駕馭著法舟,全力飛馳,很是容易就將這些遊絲甩開,未有多久,兩人就回得懸停在虛空之中的宮城上,到了這裏,就無需去提防那些妖物了。

元景清看了看那水池中的“求道棋”,道:“回去路上,本來還想與蟬師弟對弈一局,不過此局成敗已定,似也無需多做比劃了。”

張蟬一聽,卻是有些不服氣,把袖管一捋,伸手抓起棋杆,躍到石台之上,指了指,道:“元真人可要莫要看不起人,來來,你我繼續。”

元景清道:“既然蟬師弟執意這般,那我就奉陪一次。”他也是捉過棋杆,上了石台站定。

兩人在這裏對弈,自有十來名弟子合力轉運機樞,駕馭宮城往回走。

因有陣道借渡,他們回程極快,一載不到,這宮城便就出現在了山海地陸之上。

只是到了這裏,卻不能再如先前一樣隨意縱馳了。

當年為了防備可能到來的天外侵襲,這裏遍布著禁制陣法,後來鈞塵界平定,因考慮到天外處處危機,誰也不知是否會有外間生靈闖入,這等屏障十分有存在的必要,故也未曾撤去。故又用了數日時間,兩人方才得以過去重重禁陣,最後落去龍淵海澤。

玄元小界之內,張衍坐於崖上,時不時轉挪法力搬運地火,此刻地火天爐上方那枚龍心已是變得似有若無,其仿若被一層薄紗遮蓋,這是因為玄元小界漸漸已是融匯一處,此間所見,是那還未徹底煉化的一部分。而待功成之後,此物便不會再是單獨存在,而將是整個小界的一部分,到了那時,便算是走上了正途了。

景遊這時自山下走了上來,見爐火正是旺盛,便就後退幾步,垂首就候在了一旁。

張衍稍稍撤回一些法力,問道:“何事?”

景遊躬身一揖,道:“老爺,元真人和蟬郎君回返門中了,正在殿外求見,說是此回在虛天之中有所發現,要稟告老爺知曉。”

張衍頷首道:“喚他們進來。”

景遊打個揖,轉身去了。

過去許久,山崖之下兩界門關一開,元景清與張蟬都是來至小界之中,景遊拿牌符一晃,開了山前禁制,道:“老爺便在崖上,兩位自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