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赤熾星上藏血元

虛空之中一道宏廣霞光鋪展開來,好似一縷璀璨星帶,此是溟滄派設立於此的陣道,確切而言,此處乃是玄元一脈弟子單獨修築起來的,並未占用宗門分毫外物。

此時陣道之上燦光閃爍,綻放出一道道漩流,看去卻似是在外裏沉陷,此間鎮守之人一望而知,這定是另一端有人過來了。

少頃,一座宮城自裏穿渡出來。

而就在艙室之內,元景清手持一根棋杆,面對著一口十丈來寬的水池,正與張蟬在下著“求道棋”。

這棋本在鈞塵界中修道人之間很是盛行,如今因此界之人盡皆歸附,此種弈棋之法也是傳入山海界中,因看出了弈棋的好處,於是迅速為九洲各派所接納,並很快流傳開來。

張蟬苦思冥想一陣,忽然眼前一亮,把棋杆一撥,面前之棋頓生變化,不但似乍然活了過來,還隱隱有卷吞風雲之象。

元景清點頭道:“這是一招好棋,一朝魚化龍,飛天江海從,清氣洗腥鱗,只身上穹隆,蟬師弟此回進手氣勢如虹,夭矯如龍,當真是風雲變色,你此勢散盡之前我只能退避三舍。”

張蟬嘿嘿一笑,隨即把棋杆一扔,道:“我也只能下到此處了,再往下去可不是元真人的對手。”

求道棋,下棋亦是求道,其中有自己在修道途中的諸般感悟,他前面棋路,幾乎就是自己修道來的種種經歷,到了方才那一步,卻是一躍而上,淩駕雲頂,這卻已是演化到了自身的極限了。

再繼續下去,就等若要以眼前實力為基礎,走出一條道路來,只這其中還有元景清這個對手不斷阻撓,進而多出無數變化,是以並不比真正求道來得容易,甚至棋局上若能夠走通,那麽只要自身運數機緣不是太低,也多半能有所成就。

元景清看向外間,道:“這是要到赤熾地星了麽?”

張蟬道:“還有半月路程,真人恕罪,有些妖魔可是能往虛空中來的,若是陣道修築的太近,怕會被其壞去。”

元景清道:“既然還有半月路程,何不繼續?”

張蟬嘿嘿一笑,道:“真人何必看我出醜,我前路未明,卻已是下不下去了。”

元景清面淡然道:“既是我玄元門下,豈有未戰先怯的道理。”

張蟬一聽,卻是被激了一下,道:“真人莫要看不起人,我可不是怕了真人。”他一招手,那棋杆重新飛入手中,嘴中道:“不外一局棋,又何足道哉。”

這時池中棋子隨水飄蕩,又慢慢生出了另一番變化。

元景清看到了機會,拿棋杆一撥,對面棋勢在魚躍龍門之後,已然不及方才,而被他這麽一推,跌落之勢卻是更快。

張蟬看著一急,要是放任不管,用不著半月,只消幾日他便會輸了,當下顧不得什麽,起棋杆一撥,將頹勢稍挽。

元景清怎會讓他如此輕易得手,又移一子上去,這一回,卻是咄咄逼人,似要上來斬龍首,抽龍筋,拆龍骨。

張蟬更是緊張,連忙再行補救。

這棋局等若自身道途演化,一入此中,只要不想斷了道業,總會拼命用盡一切方法取勝,是以此棋往往一局下完,等若與同輩大戰了一場,精氣神都會消損許多。

棋局兩邊廝殺不停,在不知不覺間,半月已是過去。

元景清動作一頓,看了眼外間,當即望見一座散發著赤色光芒的龐大地星,便收回棋杆,送到一旁站立的元平手中,道:“就到此為止吧。”

張蟬還在回味方才棋局,擡頭道:“元真人,還要多謝你了。”

元景清道:“不用謝我,蟬師弟能走多遠,非我所能決定,這是你自己的道途,你我只不過弈了一局棋罷了。”

張蟬哈哈一笑,道:“不錯,不錯,說來元真人同樣也是收獲的。”

元景清贊同道:“確是如此。”

張蟬也把目光移去外間,指了指,道:“元真人想也看到了,這便是那赤熾地星,兇妖遍地,處處都是魔怪,我那些蟲子蟲孫可以在別處縱橫,在這裏卻施展不開,休說到地陸上,連那赤芒也過不去,不過這其中定是藏著寶貝,不然哪來這般古怪氣光。”

元景清道:“我來便為解決此事。”

張蟬道:“那我先回去睡上一覺,待養足了精神再來喚真人。”

元景清也是點頭。

兩人對弈一局,雖然彼此都有所獲益,但消耗也著實不小,不可能這個時候下去,便各是回到洞府之中調息理氣。回復元氣。

五日之後,兩道遁光自宮城之中飛出,往前方那碩大無比的地星飛去,很快就一前一後沒入那赤芒之中。

元景清方挨近這裏,就感覺有一股燒灼之感湧上身來,似是那赤芒的緣故,他先前聽張蟬說過這等情況,渾身法力一長,就將之逼退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