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玉星落去人心易

張衍認為傾覺山占據了原來金鸞教地界反而自己這邊有機會,那是因為他曾經獲得了左弘那駕法舟,而此人遺言之中,曾求他將其軀殼帶回山門。

從左弘使用得法器,乃至法舟之上存有的石玉瑚來看,都說明了此人在山門內的身份非同一般,只要傾覺山未曾滅亡,那宗譜之上定是有其名諱的。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的好借口,當然他是不可能照著做的。

那些能看見過去未來之人,無需他用言語來說,便能從左弘軀殼之中看到一些過往因由,這般就極可能暴露出山海界的存在。

哪怕九洲一方實力可以蓋過對面,這等事也要竭力避免,更何況現下情形,無論是傾覺山還是金鸞教,應該都有淩駕於九洲之上的實力。

只因那一位真陽大妖之威脅,九洲修士無論如何也需得尋到一處可容修道人存身的界空作為退路,如今有這張界圖在手,至少是多了一種選擇。不過現下尚不是主動尋去的時候,反是要竭力防備其等過來,等到自身實力允許之後,或許這等情形就可翻轉過來。

秦掌門開口道:“在那金鸞教傳法之器中並無查得兩界儀晷等物,若此教中人未在其余地界上布置,那正如渡真殿主之言,此事並非眼下緊要,可以擱置下來,日後再言。”

嶽軒霄道:“不錯,定平那鈞塵界方才眼下第一要務。”

秦掌門問道:“不知各位真人這幾年來準備得如何了?”

嶽軒霄道:“我少清派早已等候多時,隨時可以動身。”

薛定緣打個稽首道:“薛某這裏已然備妥。”

這數載下來,眾真非但元氣已復,實力還稍有提升,並且采攝到了足夠多的紫清靈機,便是再與孔贏鬥戰一場,自認也可堅持下來。

秦掌門頷首道:“如此,一月之後,我等便動身前往鈞塵界,”又看向張衍處,言道:“孔贏雖亡,鈞塵界修士仍不可小視,司馬真人那裏,要渡真殿主可設法再問一句,以免錯誤了什麽。”

張衍一個稽首,道:“弟子明白。”

眾真又言語一陣,便各自散去。

張衍神意退出之後,與薛定緣在峰上品味了半日甘茶,便就與之別過,隨後遁光回了渡真殿。

待入得殿中,他來至擺放兩界儀晷的殿宇之中,伸袖一撫,就有靈光騰起,等了好一會兒之後,一名道人身影終是浮現此中,並稽首言道:“張真人有禮了。”

張衍一個點首,道:“司馬真人那處可是方便麽?”

司馬權道:“無礙,真人有事,盡管吩咐就是。”

張衍道:“我與幾位真人很快會再往鈞塵界來,司馬權需做好準備了。”

司馬權不覺略顯振奮。

張衍這時又道:“近來鈞塵界中可是有什麽變動麽?”

司馬權道:“倒是有一事要稟告真人,那位饒散人並未身死,反是破關而出,功行更上一層,只是他之身份,卻著實令人吃驚。”

下來他便一番說辭,將饒散人之事俱是道由張衍知曉。

也是此前儀晷靈機未足,無法主動通傳,不然這消息也不會等到現在,早就將此報於山海界了。

張衍聽罷,微訝道:“哦,不想那饒散人原是龍君分身?呵,看來這一位籌謀也遠,不過他能將公氏兩兄弟都是鎮壓起來,倒是本事不小。”

九洲一方這一次早是做好了面對鈞塵界所有帝君的準備,公肖、公常這次雖是不在,卻多了一個實力不明的饒散人,這裏也是難說是否占了便宜,畢竟此人有一條真龍軀殼可以驅使,究竟實力如何,還要戰過才知。

司馬權卻道:“真人,我觀饒散人,似無與九洲對敵之心,或可設法拉攏。”

張衍思索片刻,道:“司馬權真人方才言此人已到二重境中?”

司馬權道:“應是如此,不止是此人自言,在下觀其氣機,也是比原先強出太多。”

張衍想了想,又問:“此人出得小界之後,對待真人與先前可有什麽不同麽?”

司馬權道:“這倒不曾。”他反應甚快,念頭一轉,低聲道:“真人可是說,在下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麽?”

張衍擺了擺手,道:“差錯倒是未必,只是到得二重境之人,若是不惜代價,可稍稍觀得他人過去所歷之景物,此人若是認真起來,或許能察覺到司馬真人身上一些異狀。”

司馬權微吃一驚,他心下一轉念,他自家知自家事,盡管氣機可以隱匿的很好,但自從他魔毒侵入的那一天起,便非是原來那人了,若真是用心察覺,不定能看出什麽破綻來。他琢磨道:“真人是說,那說與在下聽得那些話語,很可能只是此人試探?”

張衍笑了一笑,道:“這卻未必,聽司馬真人先前曾言,這位饒散人乃是一個念舊情之人,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想來不會隨意對真人施法,那許是此人真心之言,但凡事總要有所準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