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先發制人可爭勝

張衍此去鈞塵界,心中固有自信,但他做任何事,都是未慮勝,先慮敗,不管此戰結果如初,都要先準備好退路。而今番招來門下弟子,就是要在此之前,把諸般事宜交代清楚。

“我九洲諸派與鈞塵修士即將交手,為避免山海界遭劫,此回為師會與掌門真人及幾位上修一同殺入鈞塵界中。只是此戰結果難料,如今孟、嬰兩位真人已是在惡界之中開辟了一處空域,可容我修道人存身,若是此戰不利,你等不必滯留在界中,可去往此地暫避,要是此戰順遂,下來之事,那便是掃平鈞塵界,搜羅諸般修道外物,為我九洲所用,而不管事機如何,你等都需早些做好準備才是。”

眾弟子聽了,都是躬身應命。

張衍囑咐完這些之後,又把這些年中推演揣摩出來的秘法真訣傳了下去。

這其中價值最高的,便是那破開障關的一應竅訣。他本人前所未有的突破了一十二障關,自是於此道上摸索出了一些門道。

至於找尋根果之法,他所觀得的那些前人記述只有三殿殿主才可觀看,無法隨意傳下,但他經親自推演過後,也有一番心得體悟,哪怕放在門中,也算得上是乘法妙法,此刻亦是一並傳了下去。

待眾弟子退去後,他便轉入殿中,來至那擺放兩界儀晷的金銅托架之前。

方才他一出關,神意之中便與秦掌門等人有過交通,已是知道鈞塵界中動靜,不過有些事宜,他還需再問過司馬權。

目光一落,那儀晷之上靈光綻放,騰起一丈之高,稍過片刻,司馬權身影自裏浮現出來,見得是張衍在前,立刻打個稽首,道:“張真人有禮,不想真人已是出關了。”

上回有些事情他不便與景遊分說,本還準備等得秦掌門與自己聯絡時再作詳言,眼下既然張衍已是出關,那就不必如此了。

張衍微微頷首,道:“司馬真人,既然兩家決意攻我,料想界中後患已是料理幹凈,貧道需問一句,如今兩家門下,實力幾何?”

司馬權回道:“此事在下正在打探之中,只先前從饒散人處聽來的消息看,好似兩家各有一名帝君歸順。”

張衍聽到這個消息,神情仍是平靜,道:“這麽說來,我輩所需對付之人比原先還要多了兩人。”

司馬權想了想,道:“或許只有一個。”

張衍哦了一聲,問道:“可是這裏面有什麽變故麽?”

“確有一樁意外。”

司馬權便將公肖追剿饒散人,最後被困玉壺小界一事說出,最後道:“如今公肖生死不明,在下以為,此人極可能無法參戰了。”

張衍卻是不置可否,他向來料敵從寬,只會盡量高估敵方,而不會去想那些僥幸之事,公肖此刻固然不在,但等他們殺入鈞塵界後,卻未必不在了,而且那饒散人態度也是難料,對他而言,這反是一個無法確定的變數,想了一想,又道:“司馬真人,你這兩界儀晷還能通傳幾次?”

司馬權回道:“這百多年內靈機已是積蓄足夠,短時間內當還可以動用三次,若是再多,怕就不成了,倒非靈機不足,而是儀晷可能承受不住。”

張衍道:“如此便好,稍候我與幾位上真將要一議此回征伐事宜,到時有一些話還需請教道友。”

司馬權打個稽首,道:“不敢,司馬現下身外無事,可隨時敬候聽命。”

張衍點了點頭,他一揮袖,撤去靈光,將這法器收起,就乘風禦氣,出了渡真殿,一路往天穹中來,不多時,就來至補天閣陣圖之上,只一個虛空挪遁,就在正殿之前落下,兩旁值守弟子見他到來,都是躬身執禮。

他擺袖踏步,入得殿中,見秦掌門與孟真人已是到了,待上前見禮之後,便到了一旁位上坐定。

孟真人言道:“渡真殿主請稍待片刻,幾位上真正往此處趕來,不久便至。”

凡蛻真人雖可以神意相互溝通,但這畢竟耗費自身法力靈機,而涉及這等大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楚的,故需彼此坐了下來商談。

張衍轉目過來,看去座上,問道:“掌門真人,不知那贏媯如何了?”

對付鈞塵修士,這頭大鯤乃是極為重要的一個籌碼,前回孔贏也是顧忌它那強橫氣機,方才退走,可見其厲害之處,若得助戰,可大增勝機。

秦掌門一笑,道:“贏媯雖是性子疏懶,在我連番督促之下,這百余載下來,元氣已是堪堪補足,雖不至全盛,但已與敵相鬥,當是無礙。”

張衍點首道:“如此贏面倒是大了不少。”

約莫有半日之後,外間光華閃爍,靈潮湧動,陣門重重洞天,卻是嶽軒霄、薛定緣、嬰春秋這三位真人到來,不久來至殿內,待眾人相互見禮,便就各自落座下來。